“嗯!钱董。这位该不会就是你说的,帮我父亲请来的小医生吧。”长孙晨光双眼没有焦点,言语更像机械人一样,硬梆梆的没有起伏。
钱友明谦逊地微躬身:“这位小先生姓陆名遥!可是中医大会的冠军。”
“听说过,名声倒是不差。还希望他本事也跟名声一样才好。请了。”说着,长孙晨光拧身便走,径自回到中堂主桌的左席坐下。显然刚才荷花缸被拍得怪响,并非他在意的范畴。
陆遥和钱友明等人走进去,便注意到长孙晨光的坐姿很奇怪。
对方坐得四平大马一样,两个膝盖抵住左右扶手边缘,然后一双手肘叠了上去,双掌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上半身也随之倾斜了。
如此费劲,别人看着都觉得不自在,以致于后来羊胡子年轻人都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是不是脊梁骨让人给打折了啊?!”
这是后话。
中堂左右两排各有四张太师椅,众人分先后落座。
老婶儿抱着狗子却站在最末靠门边的地方,缄默不言,还有那满脸的折皱,简直和堂内充当背景的盆栽无异。
“谁能治好我父亲的怪病,我愿出一亿。”长孙晨光眼睛在众人脸上转了转。“他这个病,古一贤古老都束手无策。不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
羊胡子年轻人就直接站起来,表示刚才只不过粗略看几眼,还要再仔细观察一下患者才能下决断。
长孙晨光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头子到底能不能恢复到健康状态?
至于恢复后,长孙家是不是还自己在做主?他以前似乎有想过,但这两个月来,已经彻底被“老头子必须死”,这念头所排除了。
他点头,叫身边的司机带着羊胡子年轻人往内堂后去了。
陆遥却对一亿的酬劳不感兴趣,没有和年轻人去争先慢,而是侧身对右手边正要品茶的史丹利?佛窃窃私语起来:“喂!其实你也很好奇那个鳄皮怪病吧。”
“其实。我是投资建制药厂,土地需要堪验审批,才过来一趟的!”史丹利?佛笑容如沐春风。“至于你们说的那个病,应该是碰巧吧。人家刚好听说过我也参加了中医大会比赛!”
“真的?建个厂,为什么还要工程堪验?”陆遥表示不能理解。自己重新规划鹤寿堂都没有这种麻烦……
朱漆大门左右两扇,每扇各六十四枚碗口铜钉,鎏金兽首环扣,庄严而沉重。
但此时,它们已失去了风采,不仅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亦是由于邪秽滋扰,平增了许多阴沉。
陆遥随着钱友明两人往里走,一路看去,他越来越是心惊肉跳,暗骂着。这是哪个缺德玩意?用大阵生生把阳宅变成了阴宅……
只见马头翘脚的高墙碧瓦间有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一条笔直石板路通往中堂,堂前有个雕龙大水缸,植有荷叶田田;石板路分向左右两边,有假山交相映衬。
这本该是一座美得如诗如画的宜居古宅,却变成一幅日薄西山的场景,每走一步都有森森凉意自脚底袭来。就好似有些调皮小鬼头由地下伸出双手来抓挠你的脚掌心。
要不是清楚这会儿是早上九点,自己出门也没搭乘飞机,陆遥还要以为自己是倒了将近八个钟头的时差,还到了蓝星另一半球。
他不知道钱友明走进这座明清古宅,眼中所见是什么情形,反正自己看来这里已经是入冬的黄昏,阴沉的上空只透着些许微光,轻风一吹,到处都有鬼哭声。
以钱友明的能耐,只要搭上长孙老爷子的线,那“智能岛”的麻烦,这老小子有得是办法搞妥当的。
陆遥本来打算是治好了病就抽身,但现在,事态已横生枝节。
“阴谋害人性命,夺一族之气运。简直伤天害理!既然我碰上了,就别怨我多管闲事……”
留意着这宅邸的一草一木,陆遥短时间没能勘破阴谋者用的何种阴宅阵法,这是由于找不到阵眼所在。
然而,就在转过中堂前那个荷花缸时,他却猛然脚步一顿,就像灵感喷发,伸手就把水缸拍得嗡嗡响。
“果然……”
“汪!汪汪汪!”狗子一叫,老婶儿也吓了大跳。
钱友明更驻足回头,急问道:“陆小先生!怎么了?”
按常理,养荷花的地方无论寒暑,都应该是凉意习习才对。可在这满屋子阴寒的情况下,这缸荷花非但没有一丝清凉,反而隐有火气灼身。
更有甚者,陆遥刚才激动之下,真气自转,拍下的这一掌可威力不小,荷花缸却没炸裂,只发出微弱的闷响?
原来是五行困龙大阵,阴宅中最狠的阵法,截他人龙脉为己所用。古时蒙古元、女真清用得就是这招,结果造成皇宋、强明生灵涂炭,被灭城者无数。
可真谓阴狠霸道,《万相医经》地相篇绝对禁用三大绝阵之一。若强行布置,无论阵法成功与否,布阵者必折寿一半,少年白头,壮年成耆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