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风骚男子,两位大妈更加高兴不起来了:“怎么又是你?”
“怎么还不死心啊!”
风骚男子把车一停,捧着玫瑰花下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派头,直接摸出来手机就拨电话。
瞥了对方一眼,发现那手机屏幕标注着“小仙女钱钱”,陆遥清楚是钱芷柔的追求者,不禁多加留心起这风骚男子。
一看,他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退开五步开外。没想到这么相貌堂堂的人,居然是个滥交的货色。
花柳病!待会还有血光之灾?陆遥有点担忧起钱芷柔来,不过,听对方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显得生疏客气,他就放心了。
在为人处事这一点上,陆遥还是挺看好钱芷柔,起码比柳真真懂分寸得多,不会明知干杀幼女案自己无法独立完成、人皮案与褚天南有莫大干系,还逞强往前凑。
然而,人家姑娘懂分寸,有人却还将礼貌的疏远当成青睐,风骚男人挂了电话,便迈开轻快的步子走到陆遥身边:“哥哥我今晚真呀真高兴!高兴。兄弟伙,还没请教?”
“套近乎来了?”嘀咕一句,陆遥捂着口鼻,绕向另一边,不愿与之搭话。
可这风骚男人倒跟苍蝇似的,非要缠过来,并继续自言自语:“兄弟也是在等女朋友吧。不知道是哪一系的系花呢?”
“告诉你哦!我的女朋友以前就这大学的校花,长得可俊了。现在更不用说,出落得跟仙女似的!你应该知道她的。钱芷柔钱教授,云海大学前校长的孙女。”说着,他还自顾地竖起大拇指,冲陆遥摆了摆。
自我感觉良好?懂了!是秀优越……陆遥干脆躲得更远,在大树边上的瓷砖圆圃就势坐下。如若不是为了等钱芷柔,旁边有只狗这么汪汪叫,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风骚男人却好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故一样,站在那里指着陆遥惊呼:“你这样可不行,裤子会湿透的!大雨才刚过去没多久。”
陆遥当初被征召入伍之前,是个平头老百姓,也没少吃过烧烤路边摊。最近有时候想起来,他也挺怀念的,只不过苦于太忙没有时间。
万万没想到,重新体验一把烟熏火燎、重油重盐的这种口味,陆遥是跟着一位身家60亿的建筑公司老总,叫人觉着有点别扭。
其实想来,他也是能够理解的。三十年前在滨海混建筑行业的,哪个不是一穷二白的出身,乞讨过日、睡天桥底下都属常事儿。
经过一番“明示”“暗示”之后,王献忠终于放开了,用一个“他”做代指,开始在夜市小摊上,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边絮絮叨叨起钱友明近半年来所遭遇的困境。
“事情就是这样的……”
狂风雷暴偃旗息鼓了,雨也变得稀稀疏疏起来,被王献忠送回学校,走在夜晚幽静的校区里,陆遥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实话说。对于大部分人,他都并未主动去究其面相窥人隐私,这关乎人格与道德。
至于钱芷柔,陆遥是好奇却又看不透,似乎未来也与自己有莫大关联;钱友明则是他从起初便没有兴趣了解,而王献忠也是之前看他面带愁容,才稍加留意的。
现在,经由王献忠,陆遥也才清楚,钱芷柔家到底深陷于一个怎么样糟糕的处境。
这个钱家,原是燕京某位搞导弹卫星的元勋的直系子弟,真正的名门望族。不过因为那些狗皮倒灶的夺嫡事件,钱之秋很久以前便放弃争权的念头,回到南江省老家隐居,教书育人,并由于贡献突出被聘任为云海大学校长;
钱友明也是因为父亲放弃了权力上该享有的优势,而受到那个大家族补偿性的照拂,下海经商,混得风生水起;并凭借自家对科学研究的优良血统和慧眼,98年至18年,短短二十年间,便打造出一个超级互联网帝国。
这样子,钱友明如若只守着这个帝国继续下去的话,倒不会生出什么惊涛骇浪,偶尔还能跟褚家、长孙家在华夏首富的位置展开拉锯战。可惜,他为人天生不安份,非抛出什么“物联网”“智能岛”的概念,还要自己投资搞,结果可想而知。
王献忠这些合作伙伴,倒是没有被坑,该给的钱一分不少别说,还由于进度快,质量过关,多了些相应的奖励金。可钱友明就没那么好采了,挖个大坑快要把自己埋了。“智能岛”的各项技术都没问题,可是长孙家人所在的验收机构就总卡着不让审核过关。
投资三佰亿的项目,如果没能开盘,不说这前期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这后续物业的看管和智能设备的维护也是个无底洞。总不是好好的东西装上就闲置着让它们生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