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此物极为难缠,一般的医生就算看出了问题所在,却也拿它没办法。
一旦将此物惊醒,它与主人心性相通,其凶性大发随时都会威胁到宿主的生命!
众人一听,陆遥居然要把那个邪恶的东西引到自己身上,心头都泛起一股难言的复杂。
一方面,是自己的至亲,柳家四人都希望林素秋能早日康复。
另一方面,陆遥这个与自家并无过多交集,只是柳真真与他有些瓜葛甚至是误会,只是一句请求,他便义不容辞相助,甚至还引那毒蛭上身。这让他们心有戚戚,难言其意。
“小陆,你……”柳天源一脸复杂地看着陆遥,心头感激万分,话头一起就要出言相劝。
哪知陆遥又泛起了招牌式的淡笑,一脸无所谓地道:“医者仁心,此事诸位还请不要多虑。!”
古一贤听了陆遥之言,不由得有些惭愧地随着他轻叹了一声道:“唉!好一个医者仁心呐!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又去哪里能找到会这门失传已久的‘十三’的人呢?”
一时间,整个病房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就在几人低着头心思各异之际,一直埋头观察林素秋状况的陆遥忽地又抬起了头,对着古一贤道:“那个,老爷子身上有没有带银针?”
昨天晚上在褚家大闹了一番,随身携带的那些银针最后也都用完了。今早柳真真来找自己的时候,走的匆忙却是又把那些东西给落下了。
古一贤听闻陆遥之言心头猛地狂跳,不是吧,这种传说中的针法你也会?!
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有有!”古一贤忙跌不停地从中山装的里袋里郑重地陶出一个黑色小布袋。
古一贤急切地应完,轻轻将黑色小布袋打开,慢慢将里面的牛皮小袋掀开,缓缓摊开……
那表情跟佛教徒开八重宝函一样庄重。
“好针!”陆遥随手抽起一支,银光灿灿,线条只若天源。
细观之下,只见银针的尾部居然似羽毛一般,如流光掠隙!
陆遥食指微屈,轻轻一弹,银针居然“嘤嘤”作响,尖部在空中欢快地颤起无数道细密舞动的残影。
“针名‘飞翎’,我古家传了十六代啊!”古一贤一脸的解脱和宽慰,他看了看陆遥,最后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飞翎,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这……”看着一脸别扭的陆遥傻笑着从二楼走了下来,柳天源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古一贤,一时间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古一贤交代了。
古一贤看了看陆遥,又看了看柳天源,抹了抹胡子缓缓道:“天源不必多言,是老夫太过矫情了!”
柳天源闻言以为古一贤心里有梗,不由得一疚,想要说些什么,可古一贤又紧接着笑道:“早知道天源你请了小先生,我便不用如此班门弄斧了。”
见古一贤如此态度,也绝非不由衷之言,柳天源心里着实松了一股劲。同时,他的心里对陆遥的医术更加的惊异了。
这年轻人到底有何本事,能让老爷子一口一个小先生,又如此心悦诚服呢?
林志坚那全程懵逼的状态姑且不论。柳真真见了陆遥来到身前站定,莞尔一笑,神色自若。柳雪怡则是暗道了一声“切,臭屁”,然后把头转向了别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了哈……”陆遥先是对着此时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的古一贤见了一礼,然后又转过了头。
“想必,这位就是柳伯父了吧!初次见面,没带什么合适的礼物,这个还请您收下。”说完,陆遥把手中的坛子递了上去。
柳天源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客气客气”,这种厚脸皮的演技他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观古一贤,则是哭笑不得,一副你爱怎么演怎么演,我权当没看见的样子。
林志坚距离陆遥站的地方最近,他一把接过了坛子,打眼往下一瞄……
“开了封的?!”一向直来直往,爽朗不褶皱的林志坚一见泥封周边居然是裂开的,不由得惊叫出声。
陆遥一听,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对啊,用过一点,但是我还没尝过。”
闻听陆遥之言,林志坚脸都快黑的发亮了。
这送礼还有送用过的东西?这也就普通的绍兴黄酒啊,顶天了千把块一坛,这小兔崽子把我姐夫当啥了?
“小先生医术超群,世所罕见呐!一坛子黄酒、一套逆行的推拿手法,就将老夫束手无策的疾症给治好了,我中医大兴,国粹大兴啊!”直到此刻,古一贤才捶足顿胸,叹出了肺腑之言。
听闻古一贤之言,林志坚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刚刚自己信誓旦旦的许诺犹在耳边,姐夫真的请了一个貌似很厉害的小医生!
看这年纪,也就跟大姑娘二姑奶奶差不多,难道,真要让自己认他做大哥???
一时间,林志坚肠子都快悔青了!
看着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林志坚,两姐妹都痴痴地笑了起来。柳天源则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心头对陆遥的医术更加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