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女大夫道:“二公子,恕我直言,令夫人是被人下了药,以致小产。”
单巍眸光微闪,面上先是惊愕,后又痛苦自责,他拱手道:“多谢大夫相告。”
留下固本培元的药方之后,几个大夫就走了,单巍回了房里。
按规矩,女人小产,他该避讳的,可单夫人管不了这么多,也知道拦不住。
血污已经被收拾干净,屋子里燃上了安神香,兼之驱味。
廖圣璎还是没醒,她青丝散乱,额间已经湿了,唇色依旧白着。
单巍握了她的手,还是凉,他双手合握,将她的手包住,又凑在唇边吻了吻。
他有点怕,不知道她醒来之后,知道孩子没了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能瞒过去,他以后定会十倍百倍地对她好!
“姑爷……”
“都出去吧,等药好了再送进来。”
“是……”
单巍一直握着她的手,片刻都未敢松开,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手心里有细微的动静,他忙朝她脸上看去。
“璎璎!你醒了!”
刚刚醒过来,廖圣璎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看见单巍双眸里担忧伴着欣喜,才猛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
心弦顿时绷紧,她欲起身,单巍赶紧将她按住。
“璎璎,你别太难过!孩子……孩子已经没了……”
闻言,廖圣璎心口一滞。
她呆呆的,双眸瞬间失了光彩。
“璎璎……”
单巍心疼,心疼极了,他能做的,只是将她的手握紧,再握紧。
有清泪自廖圣璎眼角缓缓流出,滑落枕间。
她张了张嘴。“单巍,你再说一遍,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从那日与母亲谈话后,单巍心里惴惴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有动静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轻松是轻松了,但好像没有预想中的那样高兴。
看着廖圣璎疼得白了一张脸,他赶紧把人抱住了,大声吩咐车夫返回单家。
廖圣璎揪紧了单巍的衣襟,腹中疼痛如刀绞,她知道可能不好了。
“璎璎,你怎么样!”
单巍将她抱得死紧。
廖圣璎没力气去回答他,她皱紧了眉心,额际已经隐隐冒了细汗。
等马车回到单家的时候,她已经快晕过去了,只隐约知道单巍抱着她往房里跑,下人们乱作一团,再然后,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单巍叫了大夫,也就是他请来给廖圣璎看病的那个名医。
单夫人闻讯赶来,听丫鬟说二少夫人已经见了红,她提着的心暗暗落了地。
暗地里做了好几日的手脚,终于见到效果了!
单夫人放心了,她进了新房里,看儿子守在床边脸色焦急,便问了边上那个名医:“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少夫人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只能尽力试试,或者,夫人可以派人再去请个高明的大夫来,这样希望也大些。”
单夫人还没说话,单巍就扭头冲丫鬟吼道:“快去!”
单夫人看儿子眼眶都红了,就晓得不是装出来的,她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丢丑的事,有什么可后悔犹豫的?干脆利落才是单家男儿。
新房里送热水的,擦身的,等名医吩咐抓药的,乱成了一团。
很快,外请的大夫来了,一下子来了两个,一男一女,他们轮流把脉的时候,单夫人就静静等在边上。
最后,那个女大夫道:“单夫人,二公子,我们也没有把握,只能尽力试试。”
“那就请大夫快开药方吧!”单夫人抢在儿子面前道。
单巍抓着廖圣璎渐渐发凉的手,看着她苍白如雪的面色,他有点后悔了。
“大人不会有事吧?”他忽然出声,焦急地问几个大夫。
女大夫很有把握地道:“二少夫人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单巍紧紧抓着她的手,能感觉到自己隐隐发着抖。
单夫人走近两步,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你跟我出去回避一下,有大夫在,你留下也无济于事,只会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