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稍稍挪开了一些,轻声道:“忙完了,明日起,我会忙一段日子,你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嗯,我知道。”
屋子里还有一支烛火未灭,大公主看着他耳根,突然冒出一句:“我肚子有些疼,睡不着。”
宋初文立马偏了头看向她。
见她神情不像是说笑,便欲撑起身子。
大公主忙抓了他胳膊,“要去哪儿?”
“传大夫。”宋初文道。
大公主再次哭笑不得。
她抓着他不放,已经不指望他能懂了,“算了,大半夜的,也不是那么疼,一会儿就天亮了。”
若是以前,宋初文肯定弄不懂她的意思,偏偏今日,不知是怎的,他居然懂了。
宋初文犹豫了一下。
最后,他还是往她那边靠了靠,伸手,将她环住,温热的手掌往她小腹上放。
大公主惊愣住。
幸福来得太突然。
这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她要的不多,无非就是偶尔的温情而已,即便,这些偶尔的温情,是她想尽办法求来的,不是他主动给予的。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混成她这样,是不是太失败了?
大公主正反思着,只听宋初文在她耳边问道:“你知道方侍郎的名讳?”
这种时候,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的问题?
大公主一时没多想,如实道:“知道,我记得叫方允礼。”
她记性一向好。
只是,这话刚刚说完,就感觉到宋初文环着她的胳膊收紧了,变成了匝着她。
力道不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大公主终于反应过来刚刚的话答错了。
宋初文虽然一副别扭样,对她的占有欲却是不小的!
她正想补救,身上便骤然一沉。
宋初文压上去了。
她居然真的知道方允礼的名讳!
难不成,他之前不经意在方允礼桌子上瞧见的那些字句,是真的?
宋初文只觉脑袋里发着热,醋意灌了个满。
大公主惊愣了好一会儿,等意识到宋初文想干什么,她猛然收紧了双腿。
不可否认,她是盼着的,可真到了这时候,她还是会慌的。“等等!我来葵水了!你想浴血奋战吗?!”
宋初文说了他的‘要求’。
这一点都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若不是亲耳听见话从他嘴里出来,大公主真有点不敢相信。
“每天都来?”
大公主看着他,眼里盛着温柔的笑意。
宋初文很熟悉这种目光,他心头微微一动,撇开了视线道:“你若是嫌麻烦……”
“不麻烦。”
大公主微微笑着,截断他的话。
只是,宋初文管这个叫‘要求’,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明明是有求于她,说个‘请求’他都说不出口。
空气安静了一瞬,大公主问了句重要的:“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暂时不知道。”
宋初文板着脸。
其实,他心底有点难为情,提出这样的要求,又不告诉她缘由,她居然也不问。
有些惴惴的。
不过,两人的相处一直就是这样,想想也没什么大问题,很寻常。
轿子一路前行,轿厢里能清晰地闻见对方的味道,却又无话可说,莫名尴尬。
两人都有些不自在,宋初文心想,他是男人,得缓和一下气氛。
正想着说点什么,忽然,轿子停住了。
外面传来轿夫的禀告:“公主,驸马,方侍郎求见!”
方侍郎?
他刚刚不是走了吗?难道还特意调头追上来?
大公主看向宋初文。
只见宋初文眉目严峻,气质凛然,他朝着轿子外面道:“告诉方侍郎,公事待明日再说。”
轿夫依言递了话。
方侍郎却没走。
他坚持要见宋初文。
两人之间很不对劲,似乎是僵持住了,大公主一般不管他的事,这次却忍不住道:“既然方侍郎亲自追来,想必有很重要的事,别耽误了,你出去见见他。”
宋初文本不想理会,大公主说得在理又大方,若是他不出去,反而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他淡淡道了一声好,掀开帘子,跨了出去。
方侍郎是乘轿子追上来的,他的轿子就停在边上。
有大公主来接,宋初文现在有点趾高气昂,他瞧了方侍郎一眼,微微蹙眉,“什么重要的事?”
“我家里有点事,要与尚书大人告假几日,那桩案子,就麻烦你来接手了。”
方侍郎的声音不大,轿子里的大公主却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