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楼千雪消了心底的诧异。
就在这时候，苏墨晚怀里的儿子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是才睡醒吗，小家伙。”苏墨晚笑着，往羽儿脑门上啵了一口。
羽儿也乖，不如之前那么排斥她了。
那小细脖子用力支棱着，稳住了小脑袋，让苏墨晚亲了个响。
不说楼千雪自己，就是苏墨晚，都觉得小家伙可爱得紧。
羽儿眨着眼，是真的困了。
楼千雪将儿子接过来，和苏墨晚道：“羽儿身子弱，比一般孩子要睡得多。”
苏墨晚点头，又伸手在羽儿小脸上轻轻刮了一下：“能睡挺好的，小孩子就是要多睡，才能长身体。”
羽儿入睡很容易，从来不需要怎么哄，被子盖好没一会儿，就彻底睡着了。
这时候，红药进来说，谷主派了弟子来，说是要请秦王妃过去。
苏墨晚立即就要出去。
楼千雪忙道：“我跟你去看看。”
“别！”苏墨晚将她拦住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小侄儿，不过就是喝碗药而已，我去去就来！”
楼千雪很想说不是喝碗药那么简单，但又忍住了。
避免让她起疑，她只得道：“嗯，那我不送你过去了。”
苏墨晚点头，带着清荷出了屋子。
她走了没一会儿，半夏就带着女儿过来了。小陆蕴是睡着的，乖乖被母亲抱在怀里。
“少谷主，我听说，秦王和秦王妃来了谷里？”半夏在屋子里憋闷得厉害，好不容易谷里来了人，她自然待不住了。
楼千雪知道她性子，点头道：“秦王妃怀了身孕，秦王不放心，所以专程来看看。”
半夏惊得将眉头挑得老高：“宫里不是有一大堆太医吗？用得着大过年的跑这么原来？”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对，我算了算，少谷主你之前去帝都用了三四天的吧？这么说来，秦王和秦王妃岂不是在半路上过的年？！”
现下也就大年初三。
因为羽儿的关系，今年这个年，楼千雪和没过一样。
“嗯，秦王妃怀着身孕，从帝都过来，起码得七八日。”她和半夏道。
半夏是没见过苏墨晚的。
所以此时，她满眸好奇：“少谷主，秦王妃长得很好看吗？不是说那秦王很……居然会对秦王妃这么上心！”
“很什么？”楼千雪反问她。
半夏有点说不出口，“就是很……很那个……”
其实楼千雪知道半夏的意思，她轻轻叹了口气，引用了一句话本里的说辞：“英雄难过美人关。”
半夏立即来了兴致：“那这么说来，秦王妃很漂亮？”
“嗯，很漂亮。”
楼千雪嘴上应着，心下也想着：苏墨晚是她见过的心胸最宽广、性子最豁达的女人，容貌更是世间少有。
除却秦王，一定还有很多男人喜欢她的。
半夏抱着女儿，眼眸晶亮：“少谷主认识秦王妃吧？能不能带我去开开眼？远远看一眼也行！”
楼千雪犹豫，道：“现在不行，得等等。”
半夏迫不及待：“要等多久？”
楼千雪估量了一下，道：“起码得一个时辰，说不好要两个时辰。”“要这么久？”半夏愣了。
话说到这里，气氛就僵住了。
楼千雪也不好非让他走，这样太刻意了，反而显得她心虚似的。
于是，几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羽儿醒过来了，几人才有了动静。
“羽儿？”
楼千雪动了动胳膊，朝着怀里的小人儿轻声喊道。
那边的楼千珩立即站起身，凑到了她边上来，也跟着叫了两声。
他这是不罢休了，非要当着慕容景两人的面刻意表现。
楼千雪没空理会他，一手将儿子抱稳，另一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
“娘……”
羽儿睁开了眼，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
儿子刚刚醒过来，小脸不凉了，慢慢转为温热。楼千雪偏头和苏墨晚道：“你跟我去房里歇会儿。”
说着，她不得不看向楼千珩：“表兄，麻烦你让人给秦王安排客房吧。”
楼千珩终于被她正眼瞧了，脸上有了淡淡的喜色，忙不迭应道：“好，交给我就是！你好好照顾羽儿！”
楼千雪嗯了一声。
边上的苏墨晚也跟着她起身，然后又和对面的慕容景对视了一眼。
只见慕容景点头，苏墨晚回他一个浅浅的笑。
“清荷，你跟我走。”苏墨晚对着丫鬟道。
叫清荷的丫鬟立即应声：“是！”
应声之后，她偷偷瞥了封越一眼，极快地跟在了苏墨晚身后。
楼千雪的住处离药王的屋子不远。
走在路上时，她怀里的羽儿睁开了眼。
小家伙原本是要喊娘的，但是一看边上多了个陌生人，小嘴巴就张不开了。
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瞅着苏墨晚。
楼千雪看着儿子漂亮乖巧的眉眼，心想，该不该教他喊声姑姑。
边上的苏墨晚也发现了小家伙在看她，忍不住走近了。
“刚刚没怎么瞧清楚，现在一看，更像他爹了。”苏墨晚笑着捏了捏羽儿柔嫩透粉的脸颊，尔后又加了一句：“特别是这双眼睛。”
闻言，楼千雪笑了笑。
她想起舅舅给苏墨白去信的事，便问苏墨晚：“他不在云墨吧？”
“嗯，不在。”
苏墨晚说着，又轻轻戳了戳小家伙的鼻尖，“他在琉夏呢。”
小家伙估计是有些痒，眉头一蹙，嘴巴一扁，伸着小手就去打苏墨晚的手指。
苏墨晚觉得有趣，又戳了戳，小家伙眉头蹙得更紧了，软乎乎的小手干脆一把攥住了她手指，紧紧捏着不放。
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微微瞪着，就那么看着苏墨晚。
“哎哟，手劲儿还不小。”
苏墨晚笑着逗道：“羽儿别生气啊，你长得好看姑姑才逗你呢，你要是长得丑，姑姑碰都不碰你。”
楼千雪看儿子不太高兴，就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
小家伙定然是听不懂苏墨晚的话的，但是能看见她唇角边浅浅的梨涡。
于是小家伙犹豫了一会儿，便松了手，将脑袋埋回了母亲颈间。
楼千雪觉得儿子还算听话，便拍了拍儿子的背，谁想，小家伙很快又从她颈间抬眸，朝苏墨晚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