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虽是旁支,又落了榜,但也不至于来酒楼给她当掌柜做工吧?
聂家旁支竟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苏墨晚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问道:“公子委屈在我酒楼里帮忙,家里人知晓否?”
新掌柜脸色有些怪异,他点头,“自然是知晓的。”
再多的,苏墨晚不能问了,她让新掌柜先忙,带着吟霜上了楼上雅间。
刚刚坐下,苏墨晚就开始小声嘀咕了,“没想到刘掌柜还有这样的远房亲戚,不简单啊。”
她也没指望吟霜接话,继续道:“聂家的旁支也不会落魄到哪里去吧,怎么会让家中儿子在外讨生计。”
吟霜终于插话了。
她道:“或许,这位聂公子在聂家旁支里的地位不太好。”
苏墨晚被点醒,恍然大悟。
“你是说,他兴许是庶子?”
吟霜沉默一瞬,慎重道:“有这个可能。”
看他刚刚谦卑的态度,不仅是庶子,还可能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子,不然不至于出来给人做工。
苏墨晚忽然道:“不知道这位聂公子娶亲没有。”
吟霜一下防备起来,“您问这个做什么?”
苏墨晚笑笑,“若是没娶亲,便给他涨涨月银,好攒聘礼啊。”
吟霜道:“五十两也不少了,别人家的掌柜,可没有这么多。”
苏墨晚赞同:“说得也是。”
没一会儿酒楼里面熟的小二就上来了,苏墨晚说了来意,那小二便去取了纸笔来。
苏墨晚拿着菜单子念序号,小二麻利的往纸上记。
小二见纸上的序号越记越多,眼里疑惑越来越大,但不敢问出口。
苏墨晚念完,微笑着交代道:“这是要给七公主和砚雪摄政王饯行,你让后厨师傅尽心些。”
小二这才明了,伶俐地应了声。
现在离饭点大约还有三个小时的样子,苏墨晚其实很想过去诏狱寺那边看看,但想着有慕容景在场,她便莫名的放心了。
依了律法来判,苏墨晚没什么可说的,她之所以担心,是看出了沐怀恩的心思:他想胡搅蛮缠重判傅长歌。
大概是看出了她有些魂不守舍,吟霜道:“今日的案子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下了口谕,让刑部与诏狱寺联合审理。”
苏墨晚立马想到了刑部侍郎宋初文。
于是她问吟霜:“刑部是由谁过去,刑部尚书还是刑部侍郎?”
吟霜道:“刑部尚书派了刑部侍郎过去。”
宋初文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当初倾城被陷害的案子还是他做主翻案的。
苏墨晚彻底放心了。
早市送新鲜食材的人进了酒楼来,苏墨晚逛下楼去看了看,对鸡鸭鱼虾蟹都很是满意。
后厨原本只有两个师傅,如今扩到了四个,几人急忙着手处理起新鲜的食材来。
苏墨晚想了想,让小二去门口挂了个牌子,上书:酒楼今日不做生意。
于是等吃完早点的客人一走,酒楼里便安静了下来。
一眨眼,渐渐到了饭点,熟客纷纷上门,看到门口那牌子,又见酒楼开着门,不知是何道理,便抓了小二来问。
小二笑着解释:今日楼里有贵客,极贵极贵的贵客。
熟客都知晓这酒楼是谁开的,一听是‘贵客’,便不敢吱声了,纷纷败兴离散而去。
苏墨晚正想亲自去厨房看看,小二便上来禀告了,说是一应菜品大致已经准备妥当,只是鱼还没入锅。
鱼要鲜,就不能做得太早,小二其实是来请示苏墨晚的意思。
苏墨晚感觉时辰不早了,便和小二道:“让师傅做吧。”
小二笑着应声,小跑着下去了。
帝都四街城区是富贵人家聚居地,平日街上很是热闹,如今到了冬日,稍微冷清。
饶是如此,七公主与上官清其摆驾过来醉今朝的时候,还是惹了不少人围观。
苏墨晚听见外面的动静,就知道是他们来了,起身欲亲自下楼迎接。
谁知刚刚迈出雅间的门,便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晋王殿下撞上。
“哎!小心!”
晋王闪躲得匆忙,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摔倒在地。
刚刚那一声是他喊的。
苏墨晚看着晋王有些狼狈的模样,笑道:“晋王殿下耳目倒是灵通,知道今日可以蹭吃蹭喝。”
晋王站稳了,扯了扯歪斜的衣襟,十分神气的道:“谁说我是来蹭吃蹭喝的?这顿饭本来就该有我的份!”
苏墨晚挑眉,不解道:“此言何意?”
晋王昂了首挺了胸,越过苏墨晚往雅间里去,嘴里道:“这都猜不到?意思就是,父皇派了我去给小七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