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错在他的自以为是。
他站在温婷儿那边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今晚让她等,也无可否认。
唯一可以辩解的就是,他的确没有将她当做是林如笙的影子。
可这一切到了现在似乎都不重要,厉晏川看着叶沁宝掉眼泪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他好像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他这辈子自诩做事万无一失,却一次次在叶沁宝的身上出现失误。
“别哭了……”厉晏川说着,声音已经哑了。
体内燎原的火焰时刻折磨着他,但是他的心脏却已经冷了下来。
顺带着指尖都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叶沁宝的眼泪是滚烫的,隔着指腹的皮肤烫到肌理。
厉晏川悔恨万分,眉头也紧紧地纠在一起。
叶沁宝感受到厉晏川手下给擦眼泪的动作,瞬间便停止了哭泣,尖锐的眼神对上他的,冷冷地说:“滚出去!”
厉晏川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叶沁宝的房间。
叶沁宝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冬夜的风冷得刺骨,从窗户外面吹进来,让她忍不住抱着了自己的手臂。
实在是太过疲倦了,叶沁宝爬进被自己里面,蜷缩起来。
厉晏川来到餐厅,将灯打开之后,才看到了几乎是摆满了整张桌子的菜肴。
还有一碗长寿面被单独放在一边,上面还摆着一个爱心形状的煎蛋。
想到之前叶沁宝第一次煎爱心蛋,被自己调侃时候的样子,厉晏川的鼻头蓦地一酸。
在餐桌前坐下,厉晏川看着墙面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他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因为母亲的原因,他从小就不愿意过生日。
对于别的小朋友来说生日是无比特殊的日子,可对于厉晏川来说却更像是一个魔咒。
时刻提醒着他,是他的降生带走了母亲的生命。
可是这一次,厉晏川却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那个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日子上。
这样他就可以和叶沁宝一起庆生了。
而不是因为该死的自尊心作祟,看见叶沁宝没有主动联系自己,就自暴自弃地去借酒消愁。
想着,厉晏川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拿起筷子,厉晏川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又悲伤,小声说:“我开动了。”
轻柔的语气,就像是声音大了会惊扰到什么东西一般。
面早就糊在一起,而且已经冰凉,厉晏川却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缓缓地将一碗面吃完。
然后一个个地尝起了桌面上其余的菜肴。
冰冷的,甚至已经尝不出太多味道的食物,厉晏川却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就连他绝对不会碰的虾都吃了好几只。
他厉晏川长大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掏心掏肺地想要对一个人好。
可她呢?
装作柔顺的样子,内心的反骨却一根不少!
眸子越发漆黑,呼吸节奏便越发火热。
厉晏川勾起嗜血的笑容,缓缓地在床边坐下。
幽幽的女儿香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厉晏川的神经,他终于不再克制,缓缓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
单纯的肌肤相亲,却足以引起燎原的火焰。
厉晏川的手从压在床面上,直接缓缓伸到了叶沁宝的后脑勺。
无比用力,却又格外克制的吻轻轻地临摹着她的唇线。
睡梦中的叶沁宝像是因为唇瓣上的厮磨而稍微不适,微微地张嘴想要避开——
叶沁宝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面,而后悬挂在天上。
玻璃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更别说是丝毫的缝隙。
伴随着她的呼吸,球体里面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让她几近窒息。
她猛地睁大了双眼,从噩梦中惊醒。
可现实中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缺氧和刚刚醒来的迷糊让她甚至看不清正在噬咬自己唇瓣的人是谁。
她还是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挣扎到了现在的男人手里更像是在蜉蝣撼大树。
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本就凶狠的男人甚至直接将她的一双手腕捏在一起,吻得越发深入。
终于看清身前的男人是谁,叶沁宝的瞳孔猛地紧缩。
厉晏川?
对上男人猩红的眸子,叶沁宝下意识地皱眉。
他怎么了?
也像是感受到了叶沁宝已经清醒,厉晏川终于缓缓地松开了叶沁宝。
就着上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连眼角都因为这个吻而泛红的小女人,这才沙哑地说:“醒了?”
叶沁宝感受到男人的异常,不由得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了?”
厉晏川的眸子动了动,才问:“你关心我?”
若不是他语气里面的嘲讽,叶沁宝几乎真的以为对方只是在单纯地疑问。
想到自己期待了整整一天的生日相聚,想到自己做了一桌饭菜和白白等了的整整一个晚上,叶沁宝的理智的弦瞬间就绷断了。
刚才的那个亲吻和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更是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叶沁宝的心脏上。
掌心寸寸冰凉,叶沁宝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地问:“厉晏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很好欺负?”
“谁敢说你蠢?你不是精明得很?”厉晏川缓缓地说着。
眸底闪烁着泠泠脆脆的光。
就像是不带丝毫的感情。
能将他哄得团团转的女人,怎么能是一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