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刚才忘记把这个放进去了。”他打开手里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盒子,斑斑驳驳的,有些老旧,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我最喜欢的。
曾经,我和关浩哲开玩笑说,这个东西是要做我的嫁妆的,当时的他说这嫁妆太寒酸了。他说,等他有钱了,一定要让我嫁的风风光光,找的男人一定也要是一等一的好。
他的话,再明白不过,我不能嫁给他,他也不会娶我。
我玩笑着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说,要是我结婚了,这个盒子一定要是他亲手送到我手里。
他说了句好,有点苦涩,然后把盒子收起来。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接过了盒子触碰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可我,却并没有让他进屋。
“谢谢,我要回家了,再见。”我随手带上门。
“紫瑶,死了。”我猛的停住脚步,回了头,“你说什么?”我问。
关浩哲斜倚在墙上,没有回头,声音很倦,“她死了,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他的口气,让我的心好疼。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痛苦,还是因为紫瑶的死。
紫瑶死了,就连那个孩子也……
我只是想叫住他们,并没有想到会害死她和孩子!罪恶感如烟似雾的笼罩着我,挥之不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护士让我叫住你们,说检查结果反应你们的孩子有问题,可我没想到……”头很疼。
关浩哲的声音淡淡的,“不怨你,孩子确实有点问题,是她非得要坚持生下来。”明知有问题还要生,说明什么?说明她迫切的想要挽回他的心,甚至不惜生一个不健康的孩子!
“她很爱你。”就如同当年的我。
没想到他几步跑过来抱住我,“可我一直把她当成是你!”他的衣服很湿,身上冰凉冰凉的。“她活着的时候,我明知道她是假的,可我有义务照顾她,所以不能再和你不清不楚了,因为我是他的丈夫,也是她孩子的爸爸。”他对她只是义务吗?“现在她死了,死前唯一一句话,就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许君诺还是简潼,我都不在乎,我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只想和你在一起。”他的话,很伤感,惹得我,红了眼眶。
是不是只有紫瑶死了,他才会想和我在一起?我特么是备胎么?如果她不死,我这个备胎是不是一直要备到我死?
“关总,男人有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恭喜你,以后是地地道道的钻石王老五了,不论是纸醉金迷还是灯红酒绿,随便去玩儿,女人多的是,等着你去宠幸,等着你去给她们花钱,再没人管你了,何苦非要和我在一起呢?”离开束缚,只会让他更自由,他应该庆幸,那个总是插手他生活的紫瑶,终于死了。
“你在说什么?”他松开我,看着我,现在的他让人很心疼,“我承认,之前的生活很糜烂,可我也和你发过誓,我不会再继续下去,现在紫瑶死了,虽然刚刚一个多月,这么做对死去的她有些不尊重,可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一时一刻都不想!许君诺,我想和你在一起,人生那么短,你我都经历过生死离别,能有今天,我们都不容易。我不想再管道德底线,不论道德沦丧,也不想顾闲言碎语,只想和你好好的,只要你在,哪怕天塌下来,我也不后悔!”什么都不顾,只想和我在一起?
呵。
晚了,太晚了。
他有些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小腹,“他都这么大了?”然后笑笑,有些苦涩,“离开秦洛天,我能像亲生的一样对他。”我知道,一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因为心里有这个女人,不然谁会主动去捡绿帽子戴?
“谢谢你的包容,可我对他的爸爸也有责任,他的爸爸很爱我,同样和你一样,不能失去我,所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关浩哲的脸色一变,剧烈的猛咳,然后瘫软的堆在地上。
“医生,我老……”他话刚要出口,却顿了一下,没再接着这个话茬。
他还是紧张她。
毕竟在一起好几年了,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吧?关浩哲把她当成曾经的我,如果他真的像他说的那么爱我,又怎么会对她不动情?
即便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可还逃不过三个人的爱情,因为,他谁都不想放弃。
“她,她怎么样?”他问。
“情况现在不太乐观,暂时是脱离危险了,不过……”
“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可以,但不能太久。”
关浩哲刚要进去,似乎又想起了我的存在,“我就看她一眼,行吗?”
我干瘪的咧了下嘴角,“去吧。”
他点点头,前脚进了抢救室,我后脚就跑出了医院大门!
十年前的赵若彤,十年后的林紫瑶,我在你心里,始终是次要的,十年的历练还没学到东西吗?
十年,太久了。所以,我不会再等你了。
我拦了辆出租车回了柏景湾。
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的男人才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会再想任何人,我要和这个爱我的男人守在一起,一辈子。
我摸了摸小腹,淡淡的笑着。
随后我以手机辐射太大的借口换了个限量版的,顺便换了个电话号码。秦洛天似乎知道我的用心,很开心的帮我换了,然后又从家里调来两个佣人,一个收拾卫生,一个做饭,顺便照顾我们的起居。
然后,我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淡生活,当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秦洛天的应酬似乎也原来越多。
闲来无事,我打算把水榭半岛的房子的门锁换掉。
这下,关浩哲再也找不到我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屋子里依旧一尘不染。每一个边角,每一个摆设,都那么干净。
我的每一张照片,都被人精心的擦拭过,我的拖鞋和睡衣都被洗刷过,可唯一不同的是,茶几上多了一个烟灰缸,里面满满的烟头。
我知道,是他来过。
也许,是来找我的。
可我对他,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也根本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更不想再和他解释什么。可能是乏了,厌了吧。
我没有换密码锁,而是换了更精密防盗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