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刚刚是被人故意绊倒的。”她终于目露出了几分焦急和请求。
免得别人要是说她嚣张那不妙了。
看着少女的侧脸,那笔挺的鼻骨,黑的发亮的眼眸,皆透出了一股桀骜不驯。
南宫非炎心底泛起一片涟漪,他的人真是有骨气啊。
他突然想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救下自己。
皇帝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夏阡墨,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夏阡墨紫眸划过一道微光。
好一个讲究证据。
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她的罪。
是谁一分钟不到就要抄她家灭她族的。
“很简单。”夏阡墨走到自己刚刚被人绊倒的位置,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炎王曾送给臣女一包毒粉护身,刚刚情急之下,腰间的药粉瓶子掉了出来。”
夏阡墨漫不经心的蹲下身子,众人瞪大了眼睛看过来。
这才发现地上有一个极小的白色小瓷瓶,似乎盖子被摔掉了。
“那又能说明什么?”皇帝淡淡的询问。
那又如何?
一瓶毒药,能证明什么。
“臣女说了,是被人绊倒的时候掉出来的,而且。”她捡起地上那个瓶塞:“瓶塞并不是摔开的,而是瓶塞本就有些小,所以只要从身上掉下来,瓶口向下,瓶塞就会掉,”
“也就是说,”夏阡墨漫不经心的站起身子,勾了勾唇:“故意跘臣女的那个人,”
她红唇轻启:“身上已经带了毒。”
人群中,有一个小丫鬟不自觉的抓紧了衣服,脸色很不好看。
夏阡墨几不可察的收回目光,装作没发现她的异常,将手里的瓶子倒立,瓶口朝下,却只倒出来零星的一丁点药粉的粉末。
“这又是什么意思?”悦妃秀眉微拢,不解的询问道。
这次,皇帝什么都没问。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夏阡墨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是个心灵剔透的人儿。
夏阡墨心中冷笑,面上不卑不亢的转身,面向皇帝:“看来那个人很不幸运,药粉全撒到ta身上了呢。”
她清楚的看到,人群中极力隐藏自己的一个宫女开始明显的紧张起来。
“说来说去,你那到底是什么毒。”皇帝神色莫测的看着台下那个耀眼的女子。
“合、欢、散、”薄唇轻启,夏阡墨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劲爆的字眼。
末了还加了一句:“极致魅惑。”
她用的是轻飘飘的语气。
却是惊了一大片的人。
就连皇帝都是一时间的目瞪口呆。
夏阡墨甚至可以看到他僵硬的扭动脖子朝着南宫非炎看过去,脸色更是走马灯一样变换不断,十分精彩。
南宫非炎放在双膝上的大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无人看到他面具下的脸色阴沉的滴水。
只能从他紧抿的薄唇揣测到他的情绪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没有人知道,南宫非炎此刻有一种强烈的把夏阡墨这个女人掐死的冲动。
利用他,说那药是他送与她防身的也就算了。
现在还说那瓶药粉是春药。
当然,对于一个从未碰过女人的人,他并不知道,极致魅惑,是魅药之最,最强效的。
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直接就把这个败坏自己名誉的女人扛回家,然后吊起来打。
南宫非炎在一旁,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
夏阡墨现在,在他眼是一个谜。
一团问号。
像是他也弄不懂,她明明没有修习过任何术法,毫无内力,却能凭空生出灵力来,甚至可以像刚刚一般运用自如。
明明没有练习过歌曲,却又唱出了那样惊人的乐舞。
明明就是刚刚摆脱傻子的称号,却有能力做出那样的诗句。
还有在初次见面时她就拥有一种类似隐身的能力,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
她说昨日赢来的赌金丢了,他不信。
原因无他,这么爱财聪明的一个女人,肯定是在之前就算到了这后边会发生的一切。
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因上次自己送她了十多口大箱子的珍惜物件,除了第一次去她的房间见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了。
据手下来报,夏倾城几人还偷偷潜进去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总觉得,这所有东西。都还在她那里。
只是被藏到了某一足够隐蔽的地方。
这个狡猾的女人。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女人。
所以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出声,想看看这女人怎么办。
悦妃站出来一副柔弱怜惜的模样,“皇上恕罪,是臣妾让阡墨去拿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如果陛下要惩罚的话,连臣妾一起办了吧。”
南夏皇帝挥挥手,面容慈祥:“爱妃,你就是太善良了,但是这次不是你的错,你退下。”
“可。”
“来人啊,”皇帝不再听她说话,眼睛寒光一闪,龙威顿现:“把夏阡墨给朕拿下!”
手上的花盆被走过来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夏阡墨想辩解什么。
蓦然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太过可笑。
就算她本来就没错。
就算月颜草未有受损。
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伸到半空中的双拳紧了紧,微垂下的紫眸略过一丝不甘。
为什么呢。
明明早知道这场春宴是个鸿门宴。
只是没料到事情这么快急转直下。
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论断她生死的地步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银发带着半边面具的他,夏阡墨笑了。
只是笑中带了些讽刺,带了些自嘲。
南宫非炎不知道,他的一个袖手旁观的试探,无声无息间毁掉了夏阡墨不知何时对他建立起来的不明情绪。
那种情愫就连夏阡墨都不自知,就被掐断,连根拔除。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
哪怕,提前暴露些实力。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抬起了手:“慢着。”
南夏皇帝一双寒光闪烁的眼眸盯着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阻止:“你还有什么临死前的遗言要交代。”
遗言?
夏阡墨内心不屑的嗤笑。
望着威严十足的皇帝,看到皇帝眼的必杀之意。
夏阡墨隐约感觉皇帝对她这般步步相逼,难道就只是因为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