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目光布满嗜血与彻骨恨意的范氏,就连他也不自觉的生出一阵怯意:“你想干什么?”
然而疯狂中的范氏却并没有回答他,像是中了邪一样举起匕首直往他命门刺过来,招招致命凌厉,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似乎只是一个杀人狂魔。
惊惧之下他夺门而出,没有人知道在他之前,这扇门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却被他的手轻轻一推便逃了出来。
据说那天容园所有的丫鬟小斯全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罪名处死。
人多嘴杂,她担心有人听到,甚至看到,如果传了出去,那么自己就彻底的完蛋了。
自此开始了十多年来的逃命生涯,范氏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的追杀。
洛氏的孩子平安降世,是个儿子。
却在第二天早晨诡异失踪。
而且孩子大人双双消失。
查不出任何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夏安鸿疯了一样的寻找,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女人丢了,儿子丢了,只留下夏阡墨这只孽种。
之前他之所以宠着她,完全是因为爱屋及乌,不想让洛氏担心。
而洛韵的消失,让小小的夏阡墨失去了父亲的宠爱。
后来又因为救了南宫亦城而变得痴傻废柴,更是被夏安鸿嫌恶,丢进废弃的院子任其自生自灭,对于府里人对她的欺凌也持着默认的态度,直接导致了夏阡墨无数次的生死一线。
为了夏府的颜面不至于扫地,只得对外宣称洛氏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
“等等。”夏阡墨打断他的话,后边的自己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说我娘亲根本就没死?”
王安皱了皱眉:“夫人的确只是消失了,但是过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就。”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硬生生被夏阡墨幽冷的神色吓得禁了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夏阡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可知道我娘亲消失的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夏阡墨尾音微挑,有些不相信的眯起眼睛:“恩?”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毫无预兆的凭空消失,定是发生了什么逼不得已的事,只是没人发现。
王安抹了把冷汗:“我说的都是实话。”
也是,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骗自己。
“我们走。”没有太多表情的转身离开。
两人一受跟在身后,夏阡墨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脸颊:“你留下。”
王安一愣,呐呐的开口:“什么。”
“你留下。”夏阡墨淡淡的重复,末了又补充一句:“做够两个时辰她的毒便会自动解除。”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安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脸颊没有得到处理的伤疤也变得褶皱,明显看得出面具的层次。
“字面上的意思。”夏阡墨两手一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顺手解了范氏的穴道。
眼看着夏阡墨走出去,他刚跟上去门就已经在他眼前,眼看着只差一步的距离自己就可以出去。
然而。
憋了这么久的范氏早就忍耐不住了,一得到释放立马朝着距离最近的王安扑过去直扒人家的衣裤。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门口的夏阡墨无情的脸色,一时间面色具灰。
“祝你们好运,可以不被爹爹发现。”
这是夏阡墨说的最后一句话。
墨院的一房间里,巨大的浴桶里边躺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水面上的莲花瓣。
“王爷这是要等我洗完澡才出来吗。”
泛着水渍的粉唇轻启,慵懒的声音溢出来。
屏风后走出来一抹惊艳的身影,银发雪衣,修长的身影站在裕桶前,背对着她。
夏阡墨静静地躺着,两条藕色长臂随意的搭在木桶边缘:“没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王还有偷窥的癖好,小女子算是长见识了。”
“……”南宫非炎有些拘谨的僵硬:“我没有。”
没有?
夏阡墨微微滑下身子,尽量让身体没入水底更多,这样有花瓣遮掩,就算他转过身也看不到什么。
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但被一大帅哥看着洗澡还是史无前例的。
“你是不是断袖啊?”冷不放的蹦出这么一句,颇具怀疑性的瞅了瞅他身下的部位。
断袖?
南宫非炎发誓,他此刻内心都是颤抖的,微颤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他正气的发抖。
夏阡墨像是没看到似的,调整了下姿势,趴在木桶边缘消瘦的下巴抵着两只叠加的手背,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背影。
“话说你高冷的性格是不是装出来的呀?其实你没事儿就跑到别家女孩子闺阁偷看人沐浴更衣啊是不是,我猜的对不对?”说罢又翻了翻白眼:“我就说嘛一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不能行人事怎么可能这么大了还没碰过女人。”
“闭嘴!”南宫非炎猛然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吼她,有些微红的脸色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害羞的:“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呸,老子不信。”
夏阡墨天生反骨的厉害,专门往老虎嘴里拔牙,就喜欢跟你对着干。
然而脖子上突然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多了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的力道让她猝不及防的身子往后仰去,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夏阡墨一怔,小脸儿不由得一怒:“王八蛋,你还真掐啊!?”
南宫非炎突然被她胸前的异样吸引了视线。
那团火红色的印记以及中间那一抹蠕动的黑色异物,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低头,瞳孔一缩:“这是什么东西。”
夏阡墨眸光闪了闪,微微滑入水中,却正好遮住胸部漏出上边的印记。
有些无奈的扶额,都怪这桶太小了。
“没什么。”
见她不说,南宫非炎有些温怒,知道这个女人不想说不管他怎么问都得不到答案的。
沉默良久,他一双绯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我会想办法帮你。”
像是承诺,他的深色认真无比。
夏阡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