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阡墨紫眸一眯。
果然是无情的男人啊。
面对枕边人,可以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
面对自己的骨肉,也可以处处算计往死里虐。
做人做到这份上可真是不容易!
夏阡墨薄唇轻启:“那碗水有问题。”
淡淡的嗓音像是寂静中落地的一根针。
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夏安鸿一怔,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转头死死的盯着她:“你刚说什么?”
夏阡墨咧嘴:“我说那碗水有问题。”借着小竹的力道站起身子。
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爹爹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心冷无情啊,遇到事情查都不查先要人命,对你来说人命终究是比不过你那可笑的名誉。”
夏安鸿鹰眼眯起:“你怎么知道水有问题。”
夏阡墨浅笑盈盈:“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步步缓慢的迈向范氏,蹲在她面前,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您说是么,姨娘。”
“你,咳咳。”好不容易呼吸到空气的范氏贪婪的猛吸空气,一身狼狈的瘫软在地上。
“姨娘慢点别着急,小心身体。”好心情的帮她顺了顺胸口。
“范容,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夏安鸿浑身充满了阴沉骇人的气息。
范氏身子一阵瑟缩。
刚刚半个身子已经踏进了棺材的她明显的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可是,也绝对不能承认那水是她授意的。
定了定神,范氏一脸怒气的的站起身子抓过身旁自己的一名丫鬟张口就骂:“贱婢!我让你去拿一碗清水过来你拿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你这个杀千刀的!”
夏阡墨眼角微挑。
这个小丫鬟她自然是认识的。
几乎每次范氏找茬她都会跟着。
算得上是范氏的得力助手了。
看着小丫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和眼底浓浓的绝望。
夏阡墨了然。
这是打算找出来一个替罪羔羊啊?
不过她可不会同情。
这小丫鬟之前在范氏的指使下对她出手可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呢。
她夏阡墨从来就不是什么烂好人。
也不喜欢那些什么圣人之乎者的大道理。
她只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一直认为。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
世间万物皆有两面。
花开两面,一善一恶。
只有做好事的好人。
和做坏事的坏人。
夏安鸿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真的是你么?”夏安鸿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杀气。
小丫鬟咬了咬苍白的唇,看了一眼范氏。
她多么希望范氏可以开口留她一命。
不管有没有用。
哪怕只是一声毫无作用的求情,她小蓝也就死而无憾了。
可是非但没有。
还……
范氏痛心疾首的指着她:“小蓝,我平时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啊?我对你好失望啊。”
断断续续的控诉和美眸间满满的痛心失望,让夏安鸿心头的疑虑消散了一大半。
小蓝苦涩的抽了抽唇角,猛力的挥开压着自己的护卫,有些疯狂的又哭又笑:“我喜欢小少爷,我从三岁进来跟着夫人开始就喜欢少爷,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他,可是,可是你发现了我的心思却说我只是个卑贱的下人,那轻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哈哈哈,下人,对,我是下人!可是那又怎样,爱了就是爱了!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想要你知道,就算是你眼里我这种卑贱的下人,也有能力让你失去一切哈哈哈……”
果然夏安鸿怒不可遏:“我的女儿和儿子岂是你能质疑的!”
哎?
夏阡墨挑眉:“所以就可以随便跑过来质疑我是吗?”
真是搞笑了。
庶出质疑不起。
嫡出便可以随便质疑诛杀。
她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夏安鸿气急:“倾城,风儿,过来。”
“我今天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盛气凌人的居高临下。
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夏阡墨的贱命,他今天是要定了!
不管她身份是真是假!
范氏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连忙跨过来拉着逐风,挡住夏倾城的去路。
两人狐疑的看着她。
范氏嘴角一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姨娘这是心虚了么。”
轻佻的陈述句,夏阡墨笑眼眯眯。
嗯?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夏安鸿皱眉疑惑的回头。
却看到范氏三人僵持着的诡异状态。
双眼敏锐的发现范氏阻挡的架势,有些不悦的沉下脸:“范容,你这是做什么?”
这女人怎么回事。
平时不也看不惯夏阡墨吗?
甚至手段层出不穷,一种比一种狠绝阴毒。
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去搭理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却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
“风儿,倾城,过来!”
语气明显的有些动怒。
但所有人都知道,怒气是针对了范氏。
逐风莫名其妙的拿开禁锢自己的双手走过来。
看着同样不明状况绕着自己走向夏安鸿的夏倾城,范氏破有些有心无力。
第一次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
唯独夏阡墨嘴角一抹深意的笑。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敢阴她。
就得做好时刻遭报复的准备。
锋利的匕首划破之间,两滴血珠同时滴进原先的那碗水。
范氏一脸纠结。
原本夏安鸿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因此对于碗里的结果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甚至连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夏倾城和夏逐风当然是他的种。
他自信满满。
然而面对夏阡墨笑容莫测和紫眸流露的面对可怜弱者的怜悯眼神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怎么,不关心结果?”夏阡墨挑眉,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抬头望着巴掌大的小脸萌哒哒的眨了眨眼。
“哼,结果显而易见。”
夏安鸿可以忽略内心莫名的烦乱,掷地有声。
“是啊,显而易见呢呵呵呵——”夏阡墨摊了摊手笑得一脸白痴状。
“这……”
“啊,怎么会!”
身后传来夏逐风的惊愕和夏倾城的惊呼。
夏安鸿眼皮子一跳,握剑的手莫名的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