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丢。”净霖说,“我要铜铃。”
苍霁正欲调笑,却见他不似玩笑,心里转动,微微压低声问,“什么要紧物,拿来哄你睡觉的么?平日也不见你多珍爱。”
净霖略抬下巴,示意他靠近。苍霁垂头在净霖唇边,觉得这样俯看净霖,又是另一种颜色。
“你吃了我也不过几百年的修为而已。”净霖说,“要紧的在铃铛里。”
“我只尝了一口不知真假。”苍霁并不急,“你诓我怎么办?”
岂料净霖轻笑一声,微热的气流搔过耳垂。苍霁微抬了眉,唇边也笑,眼里却没笑意,说,“你就料定我会去找。”
净霖却说,“眼下不是你在做主么?”
“要找也可以。”苍霁耳语,“让这位姐姐离远一些,你便指哪儿我去哪儿。”
浮梨若是一直跟在身边,苍霁必然不敢妄动。他已经知道了净霖血肉的好处,此刻净霖便是吊在他鼻尖的肉,让他一心向善不要贪食断然是不可能的。何况如今位置颠倒,他可以将净霖抱在怀里,也可以丢在地上。他位于主宰,从仰视骤然变作俯瞰的快感难以形容。
净霖道:“须得牵着你,方能叫你辨清方向。”
苍霁装作听不懂,手指插进净霖的指缝,抬起交握的手,“好净霖,这不就已经牵着了吗?若是不够,让你环着抱着都是行的。”
那头浮梨半晌不得回应,已经探查向前。苍霁退一步,环着净霖的手掌轻拍了拍净霖后腰,和颜悦色地哄道。
“净霖,你要与这位姐姐说什么?”
第9章 西行
阿乙本栖树上,忽见夜空中流光溢彩,便知是他阿姐来了。他不见蛟龙,只以为他阿姐是来寻他回家的,当下跳下树枝就钻进雪丛里,想要躲藏起来。他撅着尾四处钻时令人啼笑皆非,因为他尾巴上光秃秃,早被苍霁拔光了。
阿乙奔跑时惊醒了鸟禽,听得山中草木精怪们嘻嘻偷笑,他便色厉内荏地骂道,“谁?谁再笑一声,我就挖了他的眼,铰了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