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久违的味道

“竟然有89!”男生扬起声音,班级又哗声四起。

邢菲从厕所回来进入教室后,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沉默的走向座椅。

一个男生直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胸部看,“你这挺有料啊!”

“我去,你不会对杀人犯都有兴趣吧!”

男生转身摆手,“去去去,你们懂什么!她现在没准还是个雏呢。”

邢菲听见他污秽不堪的言语,拿起书竖起来,挡在两人中间。

“呦,还害羞了!”大家又开始嘲笑,似乎是一种乐趣。

“够了啊,拿这个开玩笑,你们恶不恶心!”突然一个女声喊出,邢菲都不免看过去。

邵倾心拍桌子起来,她的脾气班级人都知道,加上家底不错,大家还没有人敢跟她顶撞。

邵倾心走到邢菲面前,直接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起来。

“她是我的朋友,我看谁再说一句她的坏话。”邵倾心扬声。

邢菲不敢置信的看向她的侧脸,邵倾心回视,“没事,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邵倾心真的没事就来找邢菲,邢菲感谢她的陪伴,也渐渐回应她。

篮球场,是两人的常驻之地,邵倾心激动的拍打着邢菲,“你看,吴赫他又进球了!帅爆了!”

邢菲看向和吴赫击掌的闫远,也跟着微笑。

“不过你说,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他会去哪?”邵倾心漂亮的脸此刻浮现担忧,下巴拄到膝盖上。

这句话也提醒了邢菲,闫远会去哪个学校?

她后来问着,“我们去理工大,没办法,家里非要学金融。”季北替闫远回答。

理工大…可邢菲一心要学文,回到家就查清理工大附近的文科院校。

后来闫远毕业了,顺利的考到理工大,她也更坚定了目标。

大学后大家各奔东西,邢菲的世界又只剩下邵倾心。

她的高中就更没有别的牵挂,专注的学习,她要去找闫远,脑子中只有这个念头。

家中还是无休止的暴力,即使她到了高三,最紧张的复习阶段,他们依旧不顾及她的感受,大肆的在家中争吵。

她的继父出轨了,被她妈发现,每天都在哭嚎,邢菲也不明白,为什么守着那个人渣不肯离婚,一切都是自找的。

面对她的冷漠,她妈妈更加狂躁,找各种理由摔打她,她马上成人,还要脸上带着伤去上学。

回想她毕业那天,闫远他们特地回来找她庆祝,她看着面前飘荡的彩花,真切的感受到了解放。

她彻底自由了,可以永远远离这个昏暗的家。

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来,邢菲才睁开眼,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眼睛睁不开,还是觉得困倦。

可她今天必须要离开这里,带着这个想法她赶快起身,衣服已经摆在床头,是闫远送进来的吗?

她换上衣服,她并不懂名牌,只知道面料手感很不错。

房门刚打开,饭香就飘过来,久违的味道,她突然鼻子发酸。

看见厨房里闫远的背影,她站着没动。

闫远将粥乘好,转过身看到站在客厅的邢菲,四目相对。

突然玻璃的打碎声从屋外传来,邢菲一惊,快步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出了客厅。

看见面前的情景停下脚步。

血一样的液体从沙发后流淌出来,她神经颤动,连忙跑了过去。

停在沙发处,她看着倒在地毯上的闫远,一时无声。

闫远浅灰的衬衫胸前被打湿一片,暗红色印记。

上身倾斜,后背靠着沙发边,坐在地上,长腿也随意的横着。

酒杯破碎在瓷砖地面,血红的酒上洒落着碎片,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邢菲赤足走过去,踩在俄国进口羊绒地毯上,柔软温暖。

闫远一只胳膊挡在眼前,要避开大厅里刺眼的灯光。

邢菲膝盖还有些痛,轻轻坐到他身后的沙发处,凝视着视线下方的他。

闫远的手指微微一颤,他感受到了邢菲的到来,但他没有将手拿开,更没有开口说话。

他有些凌乱的发,修长的手指,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凉的嘴唇,完美弧度的下颚线。

邢菲用眼睛一直这样打量他,看来没有受伤,也没有出声。

客厅的落地窗上的小开窗没有关,有雨水肆意的拍打进来。

狂风夹杂着大雨,打在窗上,滴答答的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客厅。

邢菲转头看过去,窗前的地面已经有了积水,冷风吹进来,她裸露的胳膊起了寒意,她打算去把窗关上。

刚要起身,手腕突然被抓住,她被吓到,惊讶的看过去。

闫远挪开了手臂,伸手将她拽住。

眼睛染上了红血丝,漆黑的眼眸也变得动荡。

“轰隆隆!”一道惊雷响彻,闪电划破天际,照的室内也亮起来。

邢菲浑身一个寒颤。

“你要去哪?”闫远盯着她,紧张的开口。

邢菲手腕被握的吃痛,“我去把窗户关上。”

这话后闫远才慢慢松了力道,直至将手移开。

手腕重获自由,邢菲要起身,又被他拦下。

“你不用动,我去关。”他撑起身子,晃悠悠的向窗前走去。

邢菲没有动,看着他的身影。

他踏过洒落的红酒上,再走时染上了酒红的鞋印。

还有真正深红色的液体成点状落下,邢菲疑惑的向上看去。

看见他正在滴血的手,原来他刚才埋在另一侧的手受伤了。

红酒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白亮的瓷砖上格外醒目。

闫远将窗户关严,站在窗户前没有动,看着暴雨的城市。

“下过雨后,是不是所有痕迹都会被抹去。”闫远望着窗外开口道,邢菲竟然从他声音中听出了叹息。

他就站在茫茫夜色前,忽明忽暗,好像要与这夜色融为一起。

他的语气不像是问句,邢菲没有回答,坐在沙发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