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骂,黑衣人不管的押上车。空气一下寂静下来,邢菲虚弱的蜷缩在地上,闫远沉脸走过来,蹲下身把外衣披到她身上,她疼的吸气。
想起衬衫,她费力的去转头找,包在不远处,她硬撑起身去够,闫远忙按住她,把她的包拿来,邢菲连忙打开,看见衬衫还在袋子里,这才放心的吐气。
“还你的衬衫”她把衣服拿到他面前。
闫远脸色变的难看,都这个样子了,她还记着什么该死的衬衫!低头看她,脸上挂满伤,一边眼睛红肿的可怕,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衬的触目惊心。
他的心绞痛,恨不得所有人都不得好死,轻轻搂过邢菲,把她抱起。邢菲看见周围还有些人,要推开他,他的身份不同,如果沾染上黑料可是致命的。
“你快放开我,被他们拍下来就麻烦了。”她凭仅有的力气做着微弱的推拒。“老实呆着。”怒吼让她噤了声。
抬头看向他的脸,线条分明的下巴,幽暗的黑眸,他在担心自己吧。
被轻柔的放在副驾驶,她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每次都会有他出现,好像是有感应,总能在第一时间保护她。
开车时她小声问:“你怎么会来。”
闫远嘴紧抿成一条线,声音还是带着怒气,“恰巧路过。”
“哦”不过她还是满足的看着前方,不管怎样,他能出现就很好。
闫远紧攥着方向盘,他看到网上发出的信息,命人清除时已经晚了,信息快速蔓延,他不放心的过来看,没想到真的看到痛心的一幕,瞥一眼邢菲,被打了还那么开心,真是个笨女人。
带到了家里,邢菲躺在床上,看到闫远身后跟着一个短发女人,身材高挑,相貌端庄大气,透露着干练。
“这是齐敏,我的私人医生,她帮你检查。”听到医生两字,邢菲心倏地一沉。
闫远看向齐敏,后者马上明白,“放心。”闫远点头,深深的看一眼邢菲,退出屋关门。
齐敏把医用箱子打开,先把她的脸上了药,看向她的衣服开口:“恐怕需要把衣服解开一下,我要检查一下受伤情况。”
邢菲暗自抓紧衣服,如果解开,她的秘密不就全都暴露了!私人医生一定会全部告诉他。
齐敏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你放心,我和他再熟也是有职业操守的,病人的隐私我可以保密。”
邢菲听此手有些松动,“那你一定答应我,绝对不会告诉他。”齐敏点头,犹豫再三邢菲将衣服一件一件解开,直到全部褪下,齐敏眼神微变。
邢菲再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根本看不懂情节,没意思的关上。卧室里放在袋子里的衬衣被她拿起,还没机会送给他,打开衣柜把衬衫挂在其中,满足的看着男士衣服在她众多衣服中,这样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捧在手里闭上眼去闻,只有新衣服的味道,回忆里的柠檬香却围绕心头。
十岁,是她印象中最深刻的一年,八月十四号,也是她最无法忘怀的一天,上午十一点三十二分,是她昏暗无光的时光里,阳光照进来的时刻。
被妈妈牵着走进大院里,她看着妈妈先拉着行李箱走进大别墅门口,和从没见过的男人相拥,她局促不安,正午阳光正猛,她喝了一口手中妈妈破天荒给她买的第一瓶冰镇汽水。低头看着新买的白皮鞋,亮的发光。
“菲菲。”妈妈喊她,她抬头,妈妈热情的挽着身旁的男人,笑着对她说:“菲菲,以后这就是你的爸爸,这里是你的家,快叫爸爸。”
她看着面前冲她笑的男人,很丑,一点比不上她帅气的爸爸,她不愿意叫,眼神也偏移,就是这样的一溜神,见到隔壁小楼的二楼,一个少年趴在窗户上无聊的摆弄阳台上的花。
阳光很亮,很刺眼,照在少年身上,白色的西装,随意的短发,一切又变成了耀眼,纯白,连带着那抹花盆中的一点绿,全印上心间。
唇齿间留有的柠檬汽水,香甜清新,她这才发现汽水的美味,也是那天起,爱上了这个气味。
“菲菲!”她回过头,妈妈有些不高兴,她低下头不吱声,“别着急,慢慢来,快进屋吧。”妈妈这才松下脸色,招呼她进屋。
她又看向窗户,已经没了那抹身影,她有些失望,抬起脚步踏进所谓的“家”。
后来再见到他就是自己去到新学校的一个星期后,被人欺负到角落,他出现,挡在了她身前,她感到惊喜,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耻辱感,自己和他再见面竟然以这样的情形。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赶跑人,蹲下身问她。
她不回答,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最好别记住今天见过她。
“我叫闫远。”少年没有因为她不回答而生气,“别怕,有我在,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她懵懂的点头。
闫远和她一起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和她说话,她回答寥寥几句,最后到了家门口,闫远有些有些惊讶,“我们原来就在隔壁。”
她要进入大门,回头说,“邢菲”,闫远被她不找边际的话一怔,“我叫邢菲。”她重复。
自那之后每天都会遇见他,他义正言辞的声称保护自己,她也不拒绝,路上不再孤独,闫远和她说笑的声音回荡在路上,即使她不太回答。
她开始慢慢收藏柠檬味的一切事物,她要让自己永远铭记那时的情景。
睁开眼睛,回忆也散去,现在面对的只有空荡的房间,她苦笑的把衣服拿下来,放在床上开始小心的叠起来,生怕泛起褶皱,明天上班找时间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