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刚站起来,便被我伸手的女侍者给再次摁倒在了椅子上。更强劲的音乐响起来,这一群男士以靳言为主导,跳起了更高难度的舞蹈。
这是我第一次看靳言跳舞,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跳舞原来如此登峰造极。他舞步酷炫,动作机械而律动,我目不暇接,顿时又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很不矜持地高喊了一句“好帅啊!”
当我喊出来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好丢脸,我冷眼偷瞄右排的女士,只见个个保持着标准的微笑,皆脉脉含情地注视着自己正对面的男士。
炉火在燃烧,灯光在照耀,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一定不是僵尸!我边自我安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靳言跳舞。
帅!卧槽!太帅了!真尼玛帅!
词穷的我,脑海里盘旋来盘旋去的,只剩下了一个“帅”字能拿得出手了!
我心想果然老天对待有些人就是格外优待,好身材好容貌好身世好嗓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手好舞蹈!真是苍天不公!
五分钟后。
舞毕。
靳言帅气回归座位,见我花痴地看着他,得意冲我眨了眨眼睛,顿时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我甚为不解,但没见过世面的我以为这种高端聚会就是这样沉闷无趣,于是我也学着靳言的样子,把自己脸上的神情隐去,变成了一张僵尸脸。
又一阵优雅的旋律响起。这一回,似乎是华尔兹的旋律。
右排的女士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推开了椅子并排站在了椅子的后方,以无比轻盈的舞步开始了另一种风格的舞蹈。体态婀娜,身轻如燕。
我身后的女侍者又过来了,这一回不是让我坐下,而是做手势示意我上前和她们一同跳舞。我连忙摆手说我不会,可是这面容呆滞的女侍者哪里会管我会还是不会,我不去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同样的手势邀请。
我多么渴望靳言这时候会救我,可天杀的他压根就不看我,摆明了就存心看我出糗。我心里不禁火起,于是“噌”地站了起来。
我本不会跳舞,可是妹妹小画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学习舞蹈。每一次她排练的时候我都在旁边陪着,暗暗把跳舞的要领和舞步记在心里,无人的时候我便自己瞎跳,因此我也偷偷学会了不少舞蹈的基本功。我水平如何我自己根本不知道,因为从未有人看过评判过。
可是今天,既然被逼到这份上了,我便不想让靳言看我出糗。我麻利地踢掉了高跟鞋,往那一排姑娘的旁边一站,懒理她们跳的是什么舞,只自顾自地跟随着旋律跳了起来,跳着跳着就全然忘我地进入了那种情境之中,我快乐地旋转着,一时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等到音乐结束,我才发现那帮姑娘早就停下来看着我跳,而满桌的男士也都全然在注视我。
我脸唰得又红了。我心想糟了,我肯定出糗了!
我就这样被他带入局中。
一推开门,我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惊得下巴掉了一地。那一刻我胆怯了,丝毫不敢往前迈进一步。
我以为我在本色娱乐会所所见的世面已经很大,走入这里才知道,原来本色只是冰山一角。这里,才是年少轻狂的盛世之巅。
满屋的俊男靓女,满屋的红酒香槟,处处充斥着低调的奢华感。恰到好处的布置,古朴庄严之中见尊贵,细节处彰显品味。
男士皆修身西服剪裁良好,女士皆礼服曳地各有千秋。
满室鲜花,花香弥漫;满屋糕点,空气悠甜。一张大气的长条桌从门口延伸至烤炉边缘,欧式奢华桌布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水果拼盘及餐具,男女分坐两边,唯独中间的两个主位尚有空缺。
见我胆怯,靳言扭头用眼神示意我挽着他的手,像王子一般高傲地抬起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幅度,携着我朝着主位的方向缓步前行。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边担心自己的步履不够优美,一边担心着自己的长裙会把自己绊倒,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这一圈的男女,一边深深忐忑自己的一言一行。即便心理活动如此频繁,我还是给自己留出了十秒的空闲时间狠狠地在心里斥责了靳言一番。
搞什么搞?不知道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吗?非得把我往这种高大上的场合里领?这不是存心让我出糗吗?
这一小段路真漫长,每一步都像是踏入雷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主位。他拉开了右边的椅子,很绅士地对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忐忑不安地就坐,他随即在我的一边坐了下来。
我细细端详着在场的年轻男女,男士皆坐在左边,个个身材匀称相貌出众;女士皆坐在右边,个个貌美如花风姿卓越。男女侍者都穿着黑色系的西服,系着同样的领带,以专业的站姿分侍左右。
大家都微微颔首目视着前方,谁也没有说话。整个场合庄严肃穆,让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叮叮……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声,紧接着一位满头银发、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拄着拐杖粉墨登场,用无比浑厚的声音高喊了一声:“年夜饭开始了!”
我望着满桌纹丝未动的餐具默默在心里嘀咕:这都开饭了,菜呢?
正当我迷茫之余,从大门口的左右两侧各有四位侍者四位侍者两两一队,分别抬了四样盖着红潮的食物缓步朝我们走来,然后依次摆放在了长条桌上。虽未见这四样看起来硕大的食物究竟是什么,但是食物所散发的诱人香味已经从餐盘里透了出来。我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大咽了一口口水,一晚上没有吃饭,再闻到这酥香的气味真的让我难以忍受!
老人一声令下,侍者们同时揭开了这四盘食物,眼前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
这年夜饭也太……太另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