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早川心里生出几分生存的火焰。
难道她真是下凡得小仙女,苍天居然那么庇护她!
这把锯子用来锯绳子,简直比剪刀轻松好多倍啊。
鹿早川把手上的绳子别在锯齿上,三下五除二就割断了绳子。
不过她没有急着把身上的捆绑解下来,而是换成了一个更容易的,自己就可以拆除的绑法,不过看起来和之前绑的区别不大,为的就是再能够顺利脱逃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减少敌人的疑心。
此时此刻,临近鹿家别墅的黑色宾利车上,银发女人满脸温柔的看着手里照片上的男孩。
长长的刘海,温柔的媚眼和甜蜜的笑容,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模样,只不过他的面色确是带着微笑掩饰不住的苍白,嘴唇是白到透明的病态模样。
“阿淮,好弟弟,姐姐一定会救你。”
银发女人轻轻的摩挲上照片男孩的脸颊,轻声的低喃着。
随即抬起头,收敛了之前温柔的神色,换上一种冷的肃杀的狠厉。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从她眼前逃走。
黑色宾利车缓缓停在鹿家门口,乔洛打量着鹿家别墅外许久没人打理的一片枯草地,心里微哂,鹿家果然是到了内部亏空公司存亡的时刻,连花草都顾不上打理,连养女都能卖掉,真是没有表面那样的风光。
乔洛下了车,没有理会在门口左右徘徊张望许久的鹿铭,而是径直往关押鹿早川的地下室走去。
“乔女士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那小蹄子……”鹿铭扭着肥肥的身体吃力的跟在乔洛身后,还不忘谄媚的拍她马屁,不过下一秒,乔洛回头给了他一记狠狠地眼神杀,他立马歇菜,乖乖的闭嘴跟在乔洛身后给她开门。
“你还不配和我说话。”
乔洛狠狠地瞪了鹿铭一眼,嘲讽的勾起鲜红的嘴唇。
转身,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拎起了躺在地上的鹿早川,目光触及她头上的伤痕时,脸色恨厉下来,“这个单子不够完满呐,伤了我要的人了!”
“不是的乔女士,是这贱蹄子想逃跑,自己把自己砸晕了的,不怪我啊。”
鹿铭眼珠不安的转动了两下,慌张的解释着,“这伤的钱我还出的起,买几瓶特效药,擦几下就好了。”
“哼。”乔洛不屑的冷哼一声,鄙视的看了鹿铭一眼,撩起银色的长发往背后一甩,拖着鹿早川就要往外走。
这时,鹿早川假装醒了过来,看到乔洛的时候却是实实在在得吓了一跳。
眼前仿佛还是那一天的雨里,她拿着一把可以伤害到赢奇的手枪朝她射击的画面。
鹿早川想着,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一天的不安和雨水冰凉的触感。
不过她还是不能慌,眼看着里鹿家大门近了许多,鹿早川心里盘算着,在出了大门,没有进到乔洛车上的那一段,就是她逃跑的绝佳时机。
现在她做的只能是示弱让乔洛放松警惕。
鹿早川想着,毫不保留的把自己内心的全部恐惧外放出来,有些楚楚可怜的皱着细软的眉毛,结巴的说道:“不、不要……伤害我……”
乔洛见状,不屑的弯起嘴角,似是嘲笑似的说道,“赢奇的女人就这点胆识啊,真让我失望。”
不过对应的,乔洛放松了警惕,抓着鹿早川的手松了许多,笑到:“放心,你只是我引诱赢奇上钩的一个诱饵,用完了就会放你走。”
“什么!”
鹿早川这才反应过来乔洛真正的用意,当即愤怒起来,圆圆的鹿眼瞪的大大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伤他!”
鹿早川微微一怔,思忖起来。
鹿铭口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听起来倒像是个科研工作者的样子。
“的确。”鹿铭回答道,“那边的势力不容小觑,我们也算是遇上了强大的合作伙伴。”鹿铭细小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很狡诈的样子,喃喃自语的往外走去,随后回过头来一边嘱咐道,“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我看好她,不然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是。”
“是。”
门两边的仆人各自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死死地盯住地下室的大门。
地下室里,鹿早川听着那渐渐走远的沉重脚步,心里绷着的弦才微微松了些。
“呼……”
鹿早川长舒一口气,好在现在她手腕上的绳子快被磨断了,一会儿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赢奇,有生之年,我要和你相守,一定要逃开这里。”
鹿早川暗暗下定决心,结果一个不留神,身子不稳,后背的剪刀没有夹住。
“砰!”
剪刀从腰间滑落,直直地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静谧到死寂的地下室,显得更加格格不入的刺耳。
糟了!
一瞬间,鹿早川清醒了不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因为紧张而树立了起来。鹿早川只感觉脑袋轰鸣,两眼前直冒金星。
“什么声音?”
门外年龄稍大点的仆人发话了。
“感觉像是从地下室里发出的声音。”
年龄小一点的仆人挠了挠头,竖起耳朵趴在门上听着。
“进去看看吧。”
年长的仆人发话了。
“没必要吧,”另一个仆人一想到要进到冷冷森森又肮脏的地下室,心里一阵发毛,有些抗拒,悠悠道“就算她在里面就搞什么幺蛾子,也根本逃不出来。
”
鹿早川闻言,稍稍松了口气,慢慢滑落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滑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刚刚真是把她吓得不清。心里忍不住自责,她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胡说。”年纪大的仆人厉声呵责了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额上的皱纹出现了更深的愁绪,“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根本就负担不起。把钥匙给我。”
“哦。”
年轻些的仆人被呵斥的有些愣愣的,大概是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后怕,赶紧从口袋里掏了钥匙递给他。
这一说,地下室的鹿早川却又瞬间紧张起来,心里的弦绷得死紧,要是被这两个人发现自己在解绳子,把她看的更紧了可就完蛋了。
好在鹿早川脑子灵敏,圆圆的鹿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滴溜溜的一转,心里便有了注意。
鹿早川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努力去想着赢奇的脸,来安抚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