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最近弄到手几瓶国宝级的葡萄酒,你不是爱喝吗?咱们父女两个边喝边聊,好不好?”
“嗯。”
鹿早川微微点头,瞬势用最自然的方法脱离的鹿铭的手。那双手,让她太恶心。
“爸爸不是有病吗?喝得了酒?”
鹿早川回过身,笑着反问道。
“是啊是啊。”鹿铭满脸堆笑,连连点头,一双细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迅速思考,“这不是……见到你,一下子全好了吗?乖女儿,你真是父亲的良药啊!”
鹿铭说完,迅速给身后的家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拿酒来。
不过鹿早川一直恶心去看他,自然没有看到他眼前一闪而过的狠厉神色。
鹿早川面无表情的跟着鹿铭走着,来到了桌前坐下。
随即家仆拿来葡萄酒和高脚杯。
鹿早川正要伸手去接杯子,鹿铭却抢先一步躲了过去。
“我来,我来就好。”
鹿铭笑着眯起眼睛,拿过高脚杯,一只放在自己脸前,一只放在鹿早川面前,然后慢慢倒上酒。
“喝吧。”
鹿铭拿起鹿早川身前的杯子就要往她嘴上塞。
这么着急,难道酒里有文章?
鹿早川鹿眼微微转动,自己留了个心,毕竟鹿铭忽然这样对她示好,实在是太奇怪。
“找我回来有事吗?”
鹿早川试图转移话题。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鹿铭说着,一只手放在鹿早川手上,脸上的笑容更加恶心了。
随即,鹿铭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爸爸对你的思念都在这酒里了,爸爸干了,你随意。”
鹿早川看着他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还真是很会逢场作戏呢。
这么着急骗她喝这个酒,他的酒就更加可疑了,不过他自己也喝了下去,问题应该不大,最多是要灌醉她。
鹿早川不耐的把自己的手从鹿铭手心抽了出来,举起酒杯。
鹿铭眼睛死死地盯着鹿早川手里的酒杯,直到杯子里的酒全部喝进鹿早川嘴里,他才收回眼睛。
“女儿真是好酒量啊。”
鹿铭笑着夸赞到。
“砰!”
下一秒,鹿早川闭上眼睛,径直倒在了桌子上。
身前的杯子也被她瞬势撞到了地板上。
一瞬间,价格不菲的高脚杯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
“来人啊,把她给我捆起来。”
鹿早川今天就要去见鹿铭了,心里很忐忑。
说到头,鹿铭不是自己生父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而作为一个养父,他也没有尽职尽责,话说回来,鹿铭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女儿。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要回去看他了。
鹿早川在镜子前僵硬的笑了笑,努力做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然后开始在苍白的脸上化妆,涂上腮红和唇彩,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很好的样子。
只不过,那双无神的鹿眸早就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因为是要见长辈,鹿早川不能选择很花哨的衣服,挑出衣橱里几件颜色肃静的衣服一件一件试了又试,最后选定了米黄色的过膝裙。
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之后,鹿早川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要见的,是那个陪她长大,她叫了二十年“爸爸”的男人,现在竟然郑重的,小心翼翼到这种地步。
心里难受的紧,可是赢奇又不在家,鹿早川轻轻的按压着心脏的位置安抚自己。
转头却看到了冰箱便签条上的文字。
“你还有婷婷,还有我。”
冷峻而熟悉的字体,字里行间简洁简短,确实鹿早川最喜欢的风格。
赢奇总能准确的抓住她心里最需要安抚的那个点,然后让她安心冷静下来。
鹿早川轻轻伸出手,摩挲着便签条上的文字,脸前浮现的是赢奇满心柔情却还表现出一副冷傲神情的模样,心里安心了许多了。
窗外的阳光照进屋里,鹿早川心里暖洋洋的。伸出一只手,阳光通过指尖的缝隙流泻下来。
没什么可怕的,想面对的不想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
鹿宅的房子,还是像以前一样,蓝砖银瓦,看起来豪华,却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过去鹿早川不懂事,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充满童趣,现在看起来,却是充满了金钱腐烂的味道。
“川川啊,我的宝贝女儿,你总算回来啦!”鹿铭一件是鹿早川回来了,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圆润的身材配上红扑扑的脸,完全没有病人的样子。
他在骗她。
这是鹿早川下意识的感觉一阵心寒,紧接着是后背发凉的一阵恶寒,真虚伪。
鹿铭现在找她肯定没表面那么简单,毕竟当初他赶她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会说好听的话,他只给了她一个简短的“滚”字,然后命令家仆把她赶了出去,让她什么都没收拾,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
“鹿总,你好。”
鹿早川努力勾起粉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圆圆的鹿眼里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不是她故意不叫他“爸爸”,只是她经历了那么多,他曾经那样对了她。再加上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两个字,她真的很难再叫出口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是你的生父。”
鹿老太太在正襟危坐再正坐,喝了口茶水,听到鹿早川的称呼,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砰”的一声把手里价值不菲的瓷杯摔在桌子上。
她还不知道鹿铭的所作所为。
“鹿奶奶。”
鹿早川回过头,看到一脸严肃,风韵犹存的端庄老太太,收敛了脸上明显的嫌弃,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毕竟老太太虽然严苛了一些,但对鹿早川还是不错的。
“哼。”
鹿老太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目光瞥向别处,有些不满鹿早川的称呼。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