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凉州大营,我很放心,所以没有多想就起身过去探看,谁知暗处抬起的一张脸是杨庭云。
“三哥?”
我凑近,和韦真境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有没有搞错,他是夜盲还是没睡醒,怎么碰得鼻青脸肿的?我伸手摸摸他嘴角的血迹:“你干什么?大半夜在神游吗?这还流血,你是把牙撞了?”
杨庭云自己抬手一抹,看看手指上的鲜血,低骂了数句:“他娘的,下手真黑,我是低估这群狗东西了。”
他这是跟人打架了,且不是完胜的那个。
我咂舌摇头:“杨庭云,你退步了,你在长安都没被人打成过这样。”
“一时大意,轻敌了。”
“话说,你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这一问,杨庭云不高兴了:“小祖宗,在军中殴斗是要挨罚的,你别声张了。”
“不说拉倒,反正被打疼了的又不是我。”
“哎……站住。”
我回身拽了韦真境要走,杨庭云却再把我叫住。
“干什么?”
“你送我回去,免得我被人怀疑。”
“你想拿我做挡箭牌?”
“少废话。”
韦真境主动撤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鄙夷盯着杨庭云:“我是个姑娘家,你是个大男人,你怎么好意思让我送你?”
他振振有词:“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么久不见了,你粘着我非要去看我住哪里,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送他回去的路上,迎面没遇上过谁特意来打招呼的,不过营中有人跑动,我听说赵、曹两个校尉被人打了,伤得好像不轻。
杨庭云独住一个帐中。
我啧啧称奇,说他小小一个校尉活得还挺自在。
“托了大哥的福,人家一知道我是杨将军的弟弟,什么后门都悄悄地开,明里暗里关照我,不然我就得混到林秀郎那样才能单独住了。”杨庭云说着去翻出了药盒,让我给他涂药消淤。
我打量了他脸上的伤,说:“你这是被棍棒打伤的吧?消不了,明天还得留印记。”
“我就说是你打的。”
“你栽我的赃?”
“你我好兄妹,你不替我扛着谁替我扛?”
“林副尉啊。”
杨庭云默了默,沉声道:“别闹。”
我冷哼,边给他揉药边抱怨:“你别当我傻,我敢拿我项上人头担保,那两个多嘴多舌的校尉就是你打的。你真没用,打别人怎么弄得自己也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