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别管了,这是我跟独孤死丫头的个人恩怨。”
“喂,那树红珊瑚可是我给你……”
“让你别怕啦!有本郡主罩着你,大不了干一仗,我们两个人难道还能输给她?”周婳端了面前的酒就来灌我,“你怎么成亲以后如此怕事了?来来来,喝两杯壮壮胆。”
她一连灌了我几杯。
后来程茵过来,我不吃她端来的烤羊肉,她佯作恼了,偏要我自罚三杯才肯作罢。
酒宴到了下半场,我已经很晕乎了,只晓得琴笙不断,密王世子夫人也喝得半醉,提着裙子在和其他人跳舞,满场闹哄哄的。
散席时,我喝得晕头转向不辨东南,腿脚发软得扶着墙走,周婳更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程茵半背着她出的门。
我虽不辨方向,却也知道跟着人群走是对的。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到处白茫茫的,园中的灯笼上积了一层雪白,我裹在貂裘里,踉踉跄跄地伸手去拉程茵:“哎阿茵,你也扶着我些……”
“一个周婳就够麻烦的了,你就自己走吧!”
程茵头也不回,我伸手捞了把空。
弯弯绕绕出梅园的路上,隔院的屋子门拉开,一群人熙熙攘攘出来,高声谈笑,观望着情形,好像也是来梅园喝酒吃宴玩闹的,喝醉了嗓门粗里粗气打哈哈的也有不少。
我酒气往头上冲得凶,有点反胃想吐,攀在底下没水的木桥头歇了口气,抬眼快步去追程茵她们,我过了桥,身后也不知是谁在我背上狠狠推了一把,我朝旁边的空地歪去,在雪里摔了个结结实实。
“杨仙儿!”
“啊?是杨仙儿?”
“杨仙儿,你没事吧?”
……我一摔,人群就炸了,一声跟一声地喊着我的名字。
猛地一摔,七荤八素,外带眼冒金星,我摔的这处地方,在春夏秋是草皮,顶多种些低矮的小花,消遣观赏用的,到了冬天,就是一块荒地罢了,所幸是没有大石块,土地松软,雪也积得够厚,摔着人倒不是很疼,就我原本站的地方离这块草皮有小臂那么高的落差,这突然歪身摔下来,我的脚好像扭了一下,有点疼。
“哈哈哈哈,快看那个人摔个大马趴!”
放肆的男人笑声是从我前面传来的,就是与我们姑娘家一样,在梅园宴饮的一帮大老爷们,也与我们姑娘家一样,差不多散伙要各回各家的。
扑在冷凉的雪里,我散了三两分酒气,觉得这一摔被人嘲笑特别丢脸,尤其我的那帮女伴们还在一声声唤我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摔成“大马趴”的人是我杨仙儿似的。
我面上臊热,丢脸丢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就在我闷着头爬起来的时候,对面伸来一双手:“仙儿,你摔疼了吗?”
——贺、贺兰敏之?!
我抬起眼,果然对上贺兰敏之无比俊美的一张脸:“敏之兄长?”
贺兰敏之扶了我站起来,皱眉叱道:“都闭嘴不准笑!”
男人们的笑声就渐渐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