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声在我的门外响起,尝试着推了几次门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我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并未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想必严大夫此刻应该就在门外偷偷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怀中的千岁好动,挣扎着想要探出头,我连忙按住了它。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外头极轻的脚步声才再度响起,渐渐的远去。
我松开千岁,千岁夸张的煽动着鼻子,说着要憋死了。
而我则是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到门边,朝着门缝外头张望着。
结果,却对上了一颗发红的眼球!
“啊!”我惊的叫了一声。
“叩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也突然响起,看来还是被发现了,我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房门给打开了。
外头站着的是连鞋都来不及穿的严大夫,他的头发蓬乱,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古怪。
“严大夫,这么晚了,您还不睡么?”我本想装傻充愣的混过去。
结果严大夫却突然沉下了脸来:“别多管闲事,做好你们该做的,否则?”
“严大夫?严大夫?”
严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医馆的正门口,传来的声响,我本能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就看到大富,和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朝着这院子里冲。
那女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女孩儿,约莫五岁左右的样子。
“严大夫,霜霜出事儿了,您帮忙看看吧。”大富一脸慌乱的说着。
大富的妻子,满脸的泪痕,衣衫不整,想必是女儿突然发病,就慌乱的抱着连夜赶来了。
而这里的动静也惊动了隔壁的顾少霆和狄旭,狄旭出来的时候完全是睡眼惺忪,顾少霆则表现的清醒一些。
“如何?”严大夫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顾少霆的脸上。
顾少霆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是让那女妖给逃跑了,只怕是打草惊蛇,过几日再去山上看看。
“哎!你们怎么?”严大夫对于我们给出的结果很是不满意,但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我却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问严大夫:“严大夫,那些被挖了肝脏的人,被剖腹检查之前,腹上应该就有伤口了吧?妖挖走他们的肝脏,怎么可能不留下伤痕呢?那伤痕是什么样的?”
“啊?”严大夫愣了愣:“哦,大抵有吧?应该跟普通的刀口差不多。”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朝着左右各看了一眼,虽然这种飘忽的眼神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我看到了。
他摆明是对我们有所隐瞒,看来,今夜我有的忙了。
“你们今日也累了吧,回房好好休息。”严大夫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不想与我们多说。
顾少霆看向我:“安之,今夜还是由我看着那视肉吧。”
“不必了,我能看好它。”我说完,转身便回了房。
才到房门口我就听到了“铃铃铃”的声响,看来那小家伙不死心,我推开房门,见那小家伙惦着脚尖,用它那肥短的手,去够那红绳。
可它一动,铃铛便响个不停,让它难受的缩着脖颈,一脸痛苦。
“咳咳!”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进了屋子,又将这屋门给关上了。
“好姐姐,你快把这东西给我解开吧。”它仰着脑袋,用那水灵圆滚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我不言语,只是默默的坐到了床沿边上。
它见我不肯,便又卖乖,居然伸出双手,对我喊道:“抱抱!”
我看着它,这语气,这表情,还真是不忍拒绝,不过我知道它心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它是想让我抱它上这木床,它才好把红绳给解开。
“今夜,你就睡在这地上吧。”我撇了一眼这小东西,便假装要睡了,躺倒在了床上。
这小家伙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朝着地上一躺便碎碎念道:“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被人欺负。”
它这么一说,我心中则是想起了儿时母亲抱着我,给我唱童谣的画面。
不过,我还是硬着心肠压根没有理会这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