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儿,你说是杜姑娘用法子诱这条虫子出来的?”元澈问道。
元泓点了点头。
“她怎么看出王妃是这个病的?”鱼叟猛然抬头问道“体内有虫这种事,连我这样行医几十年的人都看不出来,她又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她世家为医,见识广博?”
元泓道:“这位姑娘的父亲是当朝三品侍郎,并未听说她府上有人行医,她自己说是从古籍之中看来的案例,与母亲的情况很象。”
鱼叟抚着下巴冷冷一笑:“如此说来,连我都对这个姑娘有点兴趣了,府上无人行医,小小年纪,见识何以如此广博?”
元澈又道:“泓儿,主母这个病来得有些蹊跷,这种虫卵来自异域,也就是说定然是有人故意谋害母亲的。”
元泓点了点头道:“这个虫卵极小,用来害人的手段也很简单,只要和母亲接触过,也都有下手的机会,想要查清还真是不容易。”
“依,你说那个叫若夕的小丫头会不会知道一些线索呢?”鱼叟托着下巴直眨眼睛“我们何不把她找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泓低头下头抿了抿嘴角不说话。
元澈明白弟弟的心思,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轻易把外人牵扯其中定然是不妥的。
“怎么?我的建议不对?”鱼叟现在对若夕这个姑娘十分好奇,巴不得能早点和她聊聊,好多了解一些虫子的事情。
元澈道:“这件事情得慢慢查,眼前还是先照顾好主母的身体为好,鱼神医,一会儿还要拜托您亲自去为主母诊治。”
“嗯,没问题,如今病根已去,只要小心调理就好。”鱼叟一边说一边去外屋调配药品。
目送着鱼叟出了门,元澈又压低声音问道:“父亲回来之后,你见过他了吗?”
“没有。我听说这回父亲又与陛下起了争执,若不是皇祖母从中间周全,只怕这回陛下定然会龙颜大怒的。”
元澈叹了口气:“唉,父亲这个性子,早晚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收敛。当年随着先祖打下江山,先祖对他一直偏爱的紧,只因为先帝年长一岁这才立了他为太子。先祖那么多年对他多方宠爱,这才助长了他这个狂傲的性子。”
元泓盯着那伤口微一皱眉,看若夕的脸色惨白,知道她今天也吓得不轻,现在府上这么乱,多说什么也不方便,便叫丫环将她送出门去。
若夕弯腰一福随着那丫环出了门,元泓又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这才回房去照顾母亲。
秋氏在偏厅等了半晌,这才看到若夕由府上一位大丫环送了出来,秋氏迎上前去柔声问道:“若夕,王妃现在如何了?”
若夕苍白着脸轻声答道:“王妃已经无碍了。”
秋氏心下暗愕,又满脸甜笑地嘱丫环将三小姐好生服侍着上了马车。
王府的丫环将手里的一个礼匣双手奉到秋氏手上,道:“感谢今天杜小姐出手救了我家王妃,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哪里哪里,府上真是太客气了,只要王妃没事了就好。”秋氏接了那礼匣满脸含笑地还礼。
那丫环又道:“适才府上三小姐只用一枝香便治好了王妃的病症,可见其医术非凡,二世子说了,改天他定会专程再去府上拜谢。”
秋氏口称不敢,又道了谢,转身上了马车。
若夕坐在马车上依然惊魂未定。记得上一世,王妃的这场病曾经引得大半个京城的人议论不已,因为这个病得实在太过恐怖,初时只是头痛不止,王府遍寻良医而不得,三个月之后王妃因为头疾不治而终,在她死后从鼻子里爬出一条具大的黑虫来,当时便吓得守灵的两位侍女晕了过去。
那一日偶遇王妃突然想到了这一节,若夕回家就着意翻看了一下药典,刚好有一章讲的就是毒虫一旦由鼻腔和耳道入了脑髓之后可用香料将其逼出,今天这一试,果然奏效了。
正寻思间,却听得有人轻叩了一个车窗,掀帘一看,却是那送她出门的小丫头,将一个小玉瓶隔着窗子递到若夕手上,轻声道:“这是宫里赏的灵药,专门用来治疗外伤的,请姑娘收好。”
若夕称了谢,将那瓶子握在手里,暗想着是不是刚才自己喝茶时不小心露出腕上的伤口叫二世子看了去,这才特意交待给了药膏。将那瓶子打开在鼻子下面一闻,一股清凉的香味扑鼻而来,想来是极好的药材,若夕不露声色地将那玉瓶在怀里藏好。
另一辆马车里面,颜夕满脸不解:“娘,三丫头她是几时学会医术的?你知道吗?”
秋氏寒着脸道:“她那个母亲的娘家原本就是做花草香料生意的,怕是也与医术沾边吧。”
“看来我平日里还真是小瞧她了。”颜夕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不服气。
秋氏闻言突然眼角一凛,斜着眼睛看向颜夕道:“你说什么?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