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张家二小姐接着说道:“我曾经听母亲说过,这位小郡主虽然有意于她这位表哥,可是她的父母却是一心想要把她送到宫里去的。当今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后宫空虚,而且听说之前也见过她几回,对她很是喜爱,就只等着秋季选妃,就直接送她入宫呢。”
唐雅欣已经惊得手心出汗,回头看了看身旁的若夕,见她一脸镇定,也就逼着自己继续低下头来偷听。
李春娥闻言沉呤道:“如此说来,那这位二世子与唐郡主也算是有缘无份了呢。”
张二小姐笑道:“可不是。如此说来,还真真就是妹妹你的缘份,遇到这么个家世样貌都合适的可不容易,妹妹你可要小心把握哟。”
李春娥又自含羞娇嗔,二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一起扯着李娇娥往花丛深处走去。
待到她们走远,唐雅欣颓然坐在花丛后面的花凳上呆了眼睛:“我爹娘他们真的是想要把我送到宫里去?这才不叫我接近元泓哥哥的?”
若夕看到唐雅欣如此失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只得轻声道:“别人的话哪里可以当真,郡主,你就不要多想了。”
“不行,我才不要进宫里去。”唐雅欣忽地一声站起来,气鼓鼓地道“谁不知道后宫事非多,皇帝有那三宫六院,三千佳丽,若是把我送到宫里去,日日与人争宠,我还不如死了的好,若是我爹娘真有这样的心思,我宁可离家出走!”
“小郡主,你可不能这么想。”若夕赶快开口来劝,依稀想起来前世自己在闺中之时,听说靖王府与安国公府突然起了很深的芥蒂,有人传说是因为唐雅欣被靖王府的人私自藏匿于府中,惹得安国公带人夜袭王府要人,双方都闹得很不体面,从此彻底反目成仇,在靖王失势之后安国公借机落井下石,害得靖王府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若夕正自沉思,却听到唐雅欣气鼓鼓地道:“哼,我心里只有元泓哥哥一个人,别的人我谁也不嫁,哪怕是皇帝陛下又如何?”
若夕连忙一把拉了唐雅欣的手,道:“小郡主,您先消消气,这里日头太毒,不然我们先回吧。”
唐雅欣一边随着若夕往回走,一边心下忿忿不止,刚开始只是生气突然之间听到的消息,后来又想起来李家的二小姐居然也对元泓有意,不免醋海翻波,又气了半晌。
张二小姐道:“女子要嫁个夫婿,原本就不是嫁了一个人,单看那人的相貌举止也只是看到一分二分,更多的是要看那一家的门风,就象我母亲适才说的那位高官,哪怕言官不去参他,以他的治家之风这般颠倒不公,也早晚是要败落下去的。”
“可不是!”李二小姐接口道“向来这内宅一乱便是整个门风就乱了,男人的仕途哪里还谈得上平顺?所以说,你一嫁过去,就要拿出主母的风采来,断不可任由下面那些个妾室胡做非为。”
张二小姐低下头含羞一笑道:“别光说我了,似你这般侯府家的千金小姐将来定然还能寻个更好的夫婿呢。”
李春娥还未开口,突然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带着姐姐就是来拜见靖王妃的,她家的二世子生得极为端正,这家世年龄也与姐姐相宜,若是得了这样的夫婿,也算是对得起我家姐姐这般品貌了。”
李娇娥还是年纪小,口无掩拦,一开口就说了实话。
李春娥气得脸红,训斥妹妹道:“你若不说话,哪个也不会拿你当了哑巴,我们几个人好好说着话,你却插个什么言?什么好夫婿,我才不稀罕呢。”
李娇娥自小被母亲惯着,根本就不怕姐姐,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不稀罕,那昨天母亲和你说起来,你还笑成那样?”
李春娥气得发急,抬手就去扯李娇娥,李娇娥转身一闪,躲到一片花丛后面冲着姐姐翻白眼。
张二小姐眼看这姐妹两个真要斗气,连忙笑着从中间打圆场:“我也听说了,靖王府的二世子当真生的一表人材,在这几个王爷世子里面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母亲靖王妃我们也见了,那也是个端庄通达的人,妹妹若是果然随了他,也是个有福的。”
李娇娥站在花丛另一边和姐姐置着气,听了这话,故意把嘴巴一撇,小声道:“真的是个人物吗?我怎么听说他有些傻呢?”
张二小姐不语,李春娥皱了眉轻声斥道:“你又胡扯些什么?没有规矩。”
李娇娥不服气,接着说道:“我是听父亲说的,那一年冬天,二世子他刚十五六岁的样子,随着他父亲一起入宫。六皇子和九皇子调皮,拿了个特别大的二踢脚藏到他的棉袍子下面偷偷的给点着了。当时那个声音大得啊?连房檐上的冰凌柱子都给震掉了好几根,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惊得四处看,旁边一个胆小的宦官都被吓得钻到桌子下面去了,可是这位二世子却象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样,回头看着自己被崩破了的棉袍子,黑着脸说了句:‘袍子破了。’……”
“人家的事情要你多嘴吗?傻不傻的,你倒是清楚?”李春娥听了她的话又斥了她几句多嘴,可也明白妹妹此话不虚,传说二世子傻这件事情,也的确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娇娥听到姐姐斥她,更来了脾气:“哼,我说的又没有错,早些年京城里关于他的笑话都传遍了。说是有一年过年,先祖皇帝叫着一群皇孙们到宫里领赏银,先祖皇帝一手握着个大银锭一手握着个小银锭叫他们挑,别的皇孙都知道挑了那大的,只有这位二世子每次都挑个小的。先祖问他为什么,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孔螎让梨的大道理来,没想到他说的是:小银锭子在口兜里不容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