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颜夕本来就跪得头昏脑胀,再加上刚才被父亲一看,更觉心虚,此时听到若夕提起秋三那个无赖,直接就恶心起来了,脱口嚷道:“谁说孩子是那个无赖的?”
话一出口,颜夕就惊得一把掩了口。
秋氏正在捂脸垂泪,不想颜夕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登时被她给蠢得直翻白眼。
杜老爷抚着胸口慢慢地站起来,颤着手指向颜夕:“颜夕难道你真的……你真的……已经……”
“不,不是的,爹,我……”
看着颜夕那满脸惊慌,语无伦次的样子,杜老爷脸色一白,身子向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老爷!”秋氏一声惊呼,满屋上下全都乱了手脚。
杜若夕也被吓得呆了,茫然站起来叫了一声:“爹……”
杜老爷看了众人一眼,眼睛一翻背过气去。
一大碗汤药服下,杜老爷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秋氏此时早已取了那满头首饰,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只在脑后别了一根款式简单的银发钗,那一头乌发披垂下来,衬得肩膀更加瘦削娇弱,此时一边轻轻偎到杜老爷身边给他仔细地掖着被角,一边抹了抹眼角,连声问道:“老爷,你感觉可好些了?”
杜老爷虚弱地摇了摇头,由秋氏扶着坐了起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颜夕还果然做出这样的好事来了!”
待我不薄?杜若夕心中暗笑,叫个无赖进我的闺房欲行不轨,便是你们待我的手段。
杜若夕看着秋氏微微一笑:“那个秋三儿自己都说了,他是您的远房侄子,我又如何支使得了他?夫人,您是不是把话给说反了?”
“你还敢狡辩?”秋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几乎指到杜若夕的脸上“哼,他如何听你指使?你却说说,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入了宅,如何就能被你这名小女子擒住?”
这个问题的确不太好回答,杜若夕干脆闭了嘴看着自己的衣襟不再言语。
秋氏见她不说话,愈发不依不饶起来:“还不是你唆使这汉子当众污蔑自己的亲姐姐?你这般做却是将这整个杜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杜若夕淡然甩出一句:“若是真的在意这杜府的颜面,二姐姐便不会做出那些不体面的事情了吧。”
杜颜夕立即怔住,张口结舌地看向杜若夕,却见杜若夕的眼神一片冰冷,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温和绵软的样子。
杜颜夕掩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哭号:“爹,娘,女儿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三妹妹,她竟然这般污蔑于我,昨夜买通外人当众羞辱不说,今日当着爹娘的面还敢这般信口雌黄……妹妹,姐姐我自言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这般对我?”
杜颜夕登时哭得泣零滂沱,满脸脂粉转眼变成一道道红泥将那张俏脸弄得一塌糊涂。
杜老爷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若夕,你且说说为何这么恨你姐姐,她又几时得罪于你?”
杜若夕迎视着杜老爷的眼睛,淡定说道:“爹,二姐姐已经有身孕了。你若不信,只管叫婆子们当面验了便是,女儿我是否污蔑于她,一验便知。”
杜颜夕立时止了哭泣,满目惊惶地看了看父亲,看了看若夕,最后又求救般地看向秋氏,那秋氏早白了脸色,不可思议地看向满目冰冷的杜若夕。
这个杜若夕哪里还是往日里那个柔弱温顺的三小姐,那眼神犀利冰冷,就象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