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情迷叫花鸡

“客官慢用。”小二迈着戏台步,飘出了厢房,贴心地阖好木门。

“来。”崔败嗓音微哑,示意鱼初月坐到他的身边。

他捡起了竹筷。

鱼初月知道他的手很好看,此刻用上筷箸,更显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若玉。

他圈着她,挟起一条鲜香扑鼻的鸡肉,喂给她吃。

鱼初月:“大师兄!我自己可以……”

“闭嘴。张嘴。”

鱼初月:“……”

她胆战心惊地衔过竹筷上的鸡肉,囫囵吞了下去,竟没敢吃出滋味来。

崔败轻笑出声,微红的眼尾弯了起来,原本攻击性十足的眼神也缓和了许多。

他把一只酒杯递到她的手里。

“紧张什么?”

鱼初月一口喝干了杯中火辣的烧酒,酒壮怂人胆,偏头望向崔败:“大师兄是不是很介意我与雾魔做朋友的事情?”

崔败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他优雅地拈起另一只酒杯,慢吞吞地饮尽,道:“不如你将魔界所见所闻,事无巨细说一说,以消除我的疑心?”

鱼初月这是第一次饮酒,只觉喉咙火辣辣,胃中烫乎乎,并无半点醉意。

她点点头,挣出了崔败的禁锢,拎起那只土陶大酒罐给二人添满了酒,再度仰首饮尽。

“是这样的,我被伽伽罗带到了他的魔神殿。他一心想要扒了我的皮,把我做成傀儡。我绞尽脑汁与他周旋,眼见快要拖不住他时,劫忽然找上门来,说伽伽罗的魔龙吵了他睡觉,被他收拾了。”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崔败一眼。

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扬了扬宽袖,又给二人添了满杯,抬手示意鱼初月不要光说话不喝酒。

鱼初月再饮一杯,腹中热流滚滚,‘噗’地吐出一朵小小的酒气,忽然觉得自己豪气干云。

她撸起袖管,道:“伽伽罗离开之后,劫便把我带出了魔神殿。我为了保命,给他讲了一大堆好吃的,引动他的食欲,极力拖延。”

“嗯,做得很好。”崔败悄悄把她捉回了怀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刻的鱼初月已经有些晕乎。

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没喝过酒的人更是不会想到自己轻易就醉了——鱼初月看见过别人醉酒的狼狈样,她觉得自己跟‘醉’字半点边都不沾,她清醒冷静优雅着呢,也就是拿杯子的动作稍微有一点点不利索,只要有意控制一二,旁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出来!

“我也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她得意洋洋,“那只魔,傻乎乎地在雾里游荡了一辈子,三句两句,便被我牵住了鼻子走,根本没有要杀我的意思,还得巴着我给他弄好吃的!我那时候还怀疑过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崔败眸光幽幽。

她并没有发现男人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危险,挥着小手道:“那我就随便弄了点烧烤貘魔打发他咯,大师兄你不知道,那貘魔肉柴得很,一点也不好吃,他让我吃,我不吃,他还以我把好东西都让给他呢,摆出一副感动的傻样子来,太傻了!”

崔败嘴角勾着微笑:“嗯,是很傻。继续。”

她晕晕乎乎地回忆着那些事情,弯起的唇角慢慢放平下去:“后来,烤肉让他露了破绽,他被濯日子打成重伤。再后来,他送我离开魔界,遇上伽伽罗。再再后来,大师兄你便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大师兄,我和雾魔,真的什么也没有,至多算是不怎么熟的朋友而已……真希望他没死啊……说好了要让他吃到叫花鸡的呢。”

崔败竹筷一挑,把细嫩鲜香的鸡肉放到了口中,慢慢地嚼。

“唔,确实不错。”

低头一看,见她目光迷蒙,漂亮的大眼睛里隐隐闪动着一点波光。

他的心脏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那针尖上沾了蜜,叫他又甜又痛。还泛一点酸。

他恨恨地垂下头,凶猛地衔住了她的唇瓣。

鱼初月愣愣地吃了好大一惊。

他怎么,说亲就亲。

刚吃过叫花鸡,他的唇齿之间却没有半点鸡肉的味道,只有炽热无比的竹叶香。

他重重喘了一下,将她捉起来,摁在了木壁上。

鱼初月:“!”

她发现自己彻底晕掉了。

一只大手肆无忌惮探进了她的衣裳。

她后知后觉地打了一串冷颤,从头麻到了脚。

这酒,明明把她全身皮肤都麻痹了,到处都感觉又厚又沉,好像掐上去都不会觉得痛,但他那只大手那般覆着,掌心若有似无地摩挲,丝丝缕缕的触感却清晰分明,像是一笔一划刻进她的脑子一样。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水,贴着木壁便要流淌下去,但他那只手,却与木壁配合无间,将她牢牢禁锢在二者之间。

她低低的抽气和呜咽声被他尽数吞下,唇齿之间的贪婪热烈和手上动作的沉稳温柔形成了异常鲜明的比对。

若不是那只手放置的地方问题太大的话,她恐怕都会傻乎乎地以为他只是在保护她,不让她摔到地上去。

睁开眼,一片光影模糊。

她的脸烫得厉害,拼命想把身体往回缩。

他的手并没有乱动,仿佛只是很随意地把手放在了那里。

他在抢夺的,是她的气息,是她唇齿间残留的酒香,仿佛把她当成酒来饮。

酒意彻底上头,她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脑袋突突地跳,涨得厉害,心脏也发了疯,像是想要冲出皮囊,拼命撞击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他不动声色,吃光了每一丝残酒。

直到她不自觉地开始微微抽气,他才放过了她。

他把她拦腰抄起来,抱回了桌边。

手中蕴了灵气,从背心渡入,替她驱除酒意。

鱼初月缓过了神,她慢吞吞地望向他。

“小师妹,真会勾人。”他的衣襟微微散乱,敞开少许,露出小小一角结实的胸膛,喉结滚动,语声暗哑地恶人先告状,“这里可不方便做别的。”

她张了张口,只觉说话的能力方才随着呼吸一道,已全被他夺走了。

他勾起唇角:“回去定会让你满意。”

她呆滞半晌,愣愣地打了个颤,然后偏头望向木桌上:“大师兄……吃鸡。”

崔败差点儿笑了场。

他把笑意憋了回去,挽袖给她挟了一条条鲜嫩的肉丝。

鱼初月食不知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吃完这顿饭的。

崔败没动几下筷子,看着模样倒是颇有些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