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行。

只有他自己知道，克制的意志力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

晏谢辰在半侧的暖光之下，扬起脖子，对着半空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当他这么抬起面庞的时候，一片倾斜下来的暖光模糊而暧昧，正好落在他微微颤抖着的睫毛上。

也不知空气里究竟有什么气味，让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似乎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蓦的，他出声。

“你的味道真好闻。”

唐觅蕊回得很自然。

“用了自己调过香味的洗发水呗，晏少要是喜欢，可以把秘方拿去，拿给你的众多小情人小女友，然后天天抱着她们闻个够。”

晏谢辰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声音也只是淹在一片潮湿的喑哑之中。

像是融进了空气中，只形成微妙的气流声。

唐觅蕊以为戳中了他的软肋，不动声色拨弄了自己的头发。

那头发里的桂花味正好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空气中。

愈发浓烈，愈发撩拨。

“采一点桂花晒干，拿头发浸泡在水里面。”她像是为了故意刺激晏谢辰，说，“桓景很喜欢闻。”

晏谢辰的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强迫她的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声音已是湿漉漉了一片。

“男人都喜欢，你以为……我能置身事外么？”

他似乎是轻叹一声，又似乎是欲罢不能。

总之，那呼吸落在她的面庞上，几分沉醉，几分难舍，几分让人似是而非。

唐觅蕊不得不承受，传闻中这位晏少身边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绝对是有点科学依据的。

若是那些秃顶的或者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女人们或许图他们钱袋子里的钱。

但晏谢辰……

他身上诱惑着女人的地方太多了。

这一个呼吸，这一声呢喃。

这似是而非的沙哑的声音，几乎每一处都如此自然，可又无声无息要走了别人的心。

不知有多少女人曾经坠落过他的情网，心甘情愿成了他的猎物，被他利用，为他做事，甘愿做他众多莺莺燕燕中的其中一个。

那一个el，若说她对晏谢辰毫无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情意，唐觅蕊是绝对不信的。

无非是他的段位太高了，能让女人甘愿被他作为棋子，哪怕是送给另一个男人。

这种介于老板与情人之间的男人，最让人没有抵抗力。

对el而言，晏谢辰便是她要侍奉的主子，是她的老板，她的主人，她听命于他。

可偏偏这是成熟有魄力的男人，在教会她如何执行任务的同时，又偶尔给了她一些情人般的幻想，幻想两人之间会有其他的情愫，会有一种与他人都全然不同的关系。

有了一个el，便会有第二个。

唐觅蕊一直都在心底提醒着自己，从来不要小看一个男人，也不要随意相信他口中所说的真心。

那里几分真假，只有摆在棋局场上与利益一博弈，你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晏谢辰开始处处撩她了。

但她摆正着自己的位置，认定，这也不过是“撩”而已。

除了点逢场作戏，她不该误会对方有别的心思，毕竟，她所周旋的绝对不是庸庸碌碌的大众中的普通的男人。

他们站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有柔软的心肠，与善被女人迷惑的软弱。

但不知为何，在此刻，在唐觅蕊一点点靠近他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

晏谢辰似是动心了。

他的身体僵硬无比，可吐出来的呼吸，却是漫长。

像是深深压抑，却已经压抑到极限了。

晏谢辰闭着眼睛，任由灯光氤氲地落在他的脸上。

良久，他把面前乱动着的唐觅蕊拉扯进了他的怀里。

“小蕊。”

他叫了一声。

唐觅蕊身体一颤，却是没有回应。

“小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