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不见覃牧的影子,墨修尘淡淡地说:“阿牧吃过饭才送来的,他还有些事,我让他先离开了。”
两人吃完饭,温然收拾好餐具,又给墨修尘倒了一杯白开水,才在床沿坐下,温和地问:“伤口是不是很疼?”
“不疼,真的。”
墨修尘知道她心疼自己,心里暖暖地,把她柔软纤细的小手握在手心把玩,他主动解释:“远本,死者家属是同意接受我们的条件的,抚恤金都已经付给他们了,昨天,不知死者妻子听了什么人的挑拨,觉得那笔抚恤金太低,要求我们再付给她两倍的费用。”
温然眉心轻蹙了起来,抿着唇,没有插话。
墨修尘停顿了下,继续说:“那个工人会出事故,主要责任在他,是他自己不按要求操作,我答应给他家人一百万,已经足够了,那女人却胡搅蛮缠,硬说是我们害死了她老公……”
温然反手抓着墨修尘手指,无声地安抚他。
墨修尘倒也没有生气,语气淡然如水,他理解那个女人死了老公的悲痛,可是,他绝不可能任她漫天要价。
他只是给她讲道理,可那女人不听,墨修尘也没料到她会随身带着匕首,当时,正好沈玉婷来找他,他一时大意,没有在意那个女人会做出偏激的事来。
他和沈玉婷没说几句话,就听见那个女人尖锐的声音说:“你既然不给钱,那就给我老公偿命吧!”
看着那女人刺来的匕首,沈玉婷脸色大变地喊了声‘修尘,小心’,本能的想要挡在他前面。
哪知,那女人有点小聪明,她手中匕首改了方向,朝着沈玉婷凶狠地刺去,墨修尘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让沈玉婷受伤……最后,匕首就刺进了他腹部。
刀子穿透皮肉的声音惊呆了在场的人,那个女人是在看见鲜血喷出之后,才惨白着脸丢了刀子,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沈玉婷的眼泪夺眶而出,带着口腔地喊着墨修尘的名字,同样是女人为他哭泣,可是,墨修尘对沈玉婷的眼泪可以无动于衷,仅仅是听出温然在电话那头哭了,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一样,无法呼吸。
“……然然,事情原由就是这样的,我不想隐瞒你任何细节,沈玉婷这周在c市做演讲,她知道我在这里出差,就去看我……”
“嗯,我会注意的,倒是你,在外面要小心些,周明富的死因还没查清楚。”
温锦不放心的叮嘱,墨修尘受了伤,然然在c市,可没人保护她。
挂了电话,温然在墨修尘的催促下,挤在他病床上真的睡着了。
昨晚一个人在家睡觉,她做梦醒了,现在有墨修尘陪在身边,她睡得很沉,也很安稳,没有做梦。
墨修尘一直侧了身注视着她,他那天有听温锦讲过,说然然从小到大都被一个相同的梦魇缠绕,几乎每周四,都会做那个梦。
他记得,有一次,他凌晨回家,正好碰见她被恶梦惊醒,那时,她说,她梦见了她爸妈。
更记得,十几年前,那个小女孩让他逃跑的晚上,也是周四……
他原本是想着,晚些睡,或者定个闹钟,凌晨起来给她打个电话。没想到自己受了伤,倒是没有睡意。
温然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正醒着,犹豫了下,就打了电话给她。
没想到的是,那个时候正好隔壁有一个病人出现状况,温然听见了这边的说话声,猜出他住在医院里。
听出她在电话那头带了哭腔的声音时,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那种疼痛,似乎远胜过身体的伤。
自从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也许,她那些遭遇还都是因为放走了自己,他对她的爱意,就又深了几分。
中途,护士进来换药液,人还没说话,他就对其做出噤声的手势,怕吵醒了身边熟睡的女子。
他输液两个小时连十分,拔了针,才十点多。
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女子,墨修尘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掏出手机,给g市的洛昊锋打了个电话,又打电话让覃牧中午送些饭菜过来。
最后,他才给c市这边工厂的负责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