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看到敌人炮塔里钻出一个人,这个人跳下坦克径直朝自己过来,显然是没有看到自己,要不然应该将坦克掉头才对。夜视仪中,那个印度坦克手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番,然后竟然躺倒了地上,不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鼾声。
“第19团的纪律也不过如此。”李平暗忖。显然长时间的煎熬之后,这个精锐团也已经很难维持必要的军纪了。
天空中落下几颗信号弹,没有引起印度坦克兵的恐慌,几个钟头来,西面的阵地上经常没来由地发射信号弹,坦克手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们开始大胆地离开坦克,到凉快的地面上躺一会儿。48小时的艰苦跋涉后,坦克兵们终于迎来了沙漠中最凉快的一段时间,很多人已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在梦想中他们正昂首站立在坦克炮塔上,接收着家乡父老的欢呼。
天空中徐徐降下的信号弹,并不是进攻信号,只是为了麻痹敌人,同时给步兵提供短暂的照明。印度坦克散乱地部署在了跑道的各个方位,给三个潜伏的连队部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正如李平认为的那样,可以在夜间攻击的fp120反坦克火箭,是一件奇怪的武器,它不是制导武器,却拥有一套火控系统,这套系统可以进行测距和角速度跟踪,同时计算各种距离上抛物线弹道和目标的运动提前量,然后在瞄准镜内提供光点注入式瞄准提示。除了无法测量横风,其他都可以做到。但是同时,它却比反坦克导弹的射程近得多,而且占用更多的人员编制(需要携带更多的弹药);在现代化的战争中,可以反复使用的发射筒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优点,而无法射穿三代坦克正面装甲的串联战斗部,也只能算作缺憾。
连长李平亲自担任一个小组的射手,要说打坦克,他最信得过的还是自己。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几个人迅捷地将火箭筒装上发射架后,李平摸黑插上电源——夜视系统需要使用外接的电源进行冷却,过了一会儿,4x目镜中敌人坦克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他打开瞄准镜内部电源,白色分划线从毛糙的背景中凸现出来。此时简易火控系统的预热完成,他趴到地上将左眼对准激光测距物镜,他不知道这有无必要,但是还是用极快地按下按钮,进行了测距,153米,与之前他估算的一般无二,这让他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在这样的距离对付静止目标,根本无需使用火控解算,他重新半蹲起来,将右眼套上了微光瞄准目镜上,开始调整方向和高低。真是他妈的麻烦!他心里骂道,要是事先在肩扛的80毫米火箭筒装上夜视镜,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这次紧急机降作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实在不多这一件了。李平曾经在靶场观察过两种火箭筒洞穿钢板的厚度,发现实际上相差无几。
阿扎里德在电台里不停地呼叫,他发现已经叫不醒几个连长了,他知道这是一段艰难的时刻,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只有隐忍不发的敌人在以逸待劳;他还知道敌人不断地发射信号弹肯定不怀好意,在这些混乱的信号过后,总会有一次是真实的。现在他被敌人从北面和西面监视着,敌人一直没有攻击,说明他们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很清楚这座机场对中巴双方的重要性,所以从不奢望敌人会坐等失败。
“听好了,大家振作些,天亮之后,空军就会夺取制空权,到时候就会有很多伞兵来支援我们,我们就可以离开战车好好修正一下。”阿扎里德空口许愿道。按照计划,早在15个小时前,伞兵就该到了。
“我刚才出去解手,听到东面有动静,他们一定是在包抄我们。”一名连长说道。
“也许只是侦察部队,东面有他们自己部署的地雷,不会有大规模的动作。”
正说着,又有两颗信号弹从天而降,阿扎里德突然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