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会被别人的倾慕软化,唐哲也不例外,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变柔,“这次我可以当你失误,但是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你能做到吗?”
“能。”
“擦擦眼泪好好玩一天。”
“你原谅我了?”
“不能再有下一次。”
“嗯,一定没有下一次了。”
苏天听着两人的对话没生气,相反他挑着眉笑了起来,简直如三月春风桃花开。
孔元杰发现他真难以理解苏天这智障的高兴和不爽从何而来,找不到原因,他只能归咎于严酷的军队生活扭曲了苏天正常的喜怒哀乐。
他替苏天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屁颠屁颠的赶紧回屋把东西放下,期待着能敞开了喝酒吃肉的午饭。
苏天不清楚顾咕的行程,他连着几天去她家找她都扑了个空,跟他的屡战屡败不同,从出事那天起,唐哲就每天鲜花珠宝烛光晚餐不断的讨好顾咕。
他根本就没避着媒体,完全就是一个大型虐狗现场,苏天捏着鼻子看完了所有八卦,除了气愤唐哲不要脸以外,还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为什么顾咕还不出分手声明。
他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个沉浸在虚幻无聊恋爱中的二逼青年。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的来了个守株待兔。
凌晨三点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盯着他,他跟着直觉猛地清醒过来,对上涂着亮粉色眼影的桃花眼。
苏天伸了伸屈得微发麻的腿,掐了一下眉心,看眼表,“三点了,你怎么才回?”
顾咕被他奇怪的话问得一懵,她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体贴的回道:“这两天接了一部新戏,前面几场都是晚上的。”
苏天双手揣军大衣的袖口里,后脑勺贴着墙壁,毫不遮掩的表功,“我每天都来找你,今天才等到你。”
顾咕:“有事?”
“嗯”他后边段截了音。
“你没说的我就进去了。”
苏天站起来,裹着的军大衣完美的挡住了顾咕的路,“等下,我酝酿一下。”
顾咕目光落在他脸上,就一眼,足够苏天肾上腺素以两百马的速度飙升了。
他吞了下口水,摊开手掌,瞄一眼,坑坑巴巴,“我不是,风中卷来我对你的思念,我想跟你有浪漫的浪漫的未来”
顾咕很快意识到他在念的是什么,她本来想打断他,可是一字一句,他说得太认真。
他眉眼漆黑,耳朵以可见速度慢慢变红,顾咕停顿一下,没有说话。
漆黑的夜里,少年的嗓音清瓷动人,像揉碎了的向日葵花瓣铺填颜色过淡的月亮,几段摘抄痕迹明显的话造出了大大的欢欣。
虽然那些矫揉造作的词句都是些不谈钱不谈车不谈房不谈工作不谈孩子的毫无实用性的屁话,但是顾咕还是耐着性子全部听完了。
苏天念完,舔舔唇,殷切的看着她。
顾咕啼笑皆非:“你想跟我说这个?”
“嗯。”
“我也说了,我不喜欢小朋友。”顾咕慢条斯理的弯唇,笑意温和,“现在太晚了,你去元杰那里睡吧。”
她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总是在拒绝。
可是又怎么样呢,她拒绝时也总保持彬彬有礼的周到细致,让人没办法因为她生出半点排斥。
顾咕开门进屋,不知道拒绝为何物的少年跟着从缝隙里挤进去。
“”
苏天:“现在太晚了不安全,今晚我就在这里睡。”
顾咕拿脾气倔强的小朋友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低头瞟到他手掌里的小抄,移开。
苏天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变化,摊开掌心往她眼前一搁,“我写了这么久的情书来找你的,你就这么残忍要把我赶出去?”
“”
顾咕换鞋进屋,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苏天睡了特别好的一觉,毫无警觉性的睡到了九点才醒。
他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顾咕说话,他手一顿,虚掩住门,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顾咕将裙子的腰带系了一个结,把还没有梳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丸,看向沙发上的关巧,“要牛奶还是咖啡?”
“水就行,谢谢。”说完,关巧又微昂了昂头。
顾咕将水放在茶几上,关巧接过抿了一口,“可以谈了吗?”
顾咕双腿交叠,双手捧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轻点头,“当然可以。”
关巧:“你要多少钱才会跟唐哲分手?”
顾咕抿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关巧眼神一硬,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咄咄逼人,又带着上位者的轻蔑施舍,“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就是因为资源吧,你应该也打听清楚了,我们家也是做这个的,如果你答应我跟唐哲分手,那么我会让我们公司全力捧你,绝对能把你捧成一线。”
她步步筹谋走到今天,不择手段的谋求财富和地位,太清楚赢得和施舍两个词间的天壤之别。
顾咕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顷刻间就消失了,“我跟唐哲已经分手了,所以你不用花钱花心思捧我,他本来就是你的。”
关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柳暗花明,她脸上出现惊喜的神色,但是很快又因为对手是顾咕而警惕下来,“谁知道是不是你骗我的?”
顾咕转动手腕上的潘多拉银镯,“唐哲不是一个喜欢送花送浪漫的人,他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关巧是信的。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大概是不合适吧,他应该找个家世相当的女生,比如说你这样的,只是网上八卦不断,我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声明就像欲盖弥彰,所以”
关巧急了,“那你也不能任由这些八卦发酵啊!”
顾咕茫然的抬起眼,“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干脆就这样等着吧,时间一长大家自然就不在意了。”
关巧:“不能这样等着,越是耗,大家越会觉得你们本来就是一对,我来帮你们说。”
关巧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苏天听见关门声,才赤着脚走出来。
他靠着墙朝顾咕扯了扯唇角,顾咕似乎并不在意他看见自己这一面,瞟了他一眼,低头捧着咖啡喝了一口。
“顾咕,我他妈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咕那口咖啡喝得急,她轻咳两声,抽纸巾擦了擦唇角,“你生病了?”
苏天好脾气的笑了笑,“喜欢你是病的话,老子还真是病入膏肓。”
有的人天生就手握利刃,她把自己当成神玩弄别人制裁别人,听上去无法无天,但是,生而为人,七情六欲具在,谁不愿意翻云覆雨,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