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执念

关巧割的位置不太对,再加上发现及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唐哲在照顾关巧的同时也没忘记帮顾咕约陈刚一周后见面。

陈刚虽然顾忌着她是唐哲直接推荐的人不敢随便动手动脚,但是觥筹交错间的言语调戏却少不了。

除了她,还有被其它人推上来的两个人。

三个女人以及四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吃着一顿目的明确的晚饭,她们三个非常深刻的贯彻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的传统理念,在你来我往之间,不起硝烟的杀了个天昏地暗。

顾咕不动声色的卸掉揉捏肩膀的咸猪手,起身,“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陈刚红着一张月球表面的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哥哥跟你一起去放水。”

“您慢点。”

“扶着我走,哎哟喂,这头晕得。”

苏天明天要返校,张俊起哄着要出来吃顿送别饭,苏天被张莉莉尖声尖气的调子吵得脑仁疼,出来透口气。

他要脸,那之后再想见顾咕,也没去找过一次。

他没想过会在返校前一天再碰上她,就像是在最后关头总会扭向happyendg的童话,他脸上的笑还没成型,就被跟着顾咕拐弯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当头一棒,打成了个半面妆妖怪。

真他妈婊。

苏天穿着纯黑色的t恤和运动裤,懒散得没型没款的靠着墙,脸色发黑的看着由远走近的一男一女。

顾咕看见他,眼睫轻微的一颤,想要引着陈刚往另外一条道走。

陈刚脑子里的精虫被酒精一灌溉,从兜里掏出房卡往顾咕手里塞,“今天晚上到这里来谈一下剧本的事,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很适合凤女这个角色。”

陈刚话还没说完,一个哎哟喂,栽了个大跟头,顺着地毯往前滚了两圈。

苏天收回支着的长腿,松垮得没个正形的挑了挑唇,毫无诚意地哼哼两声,“不好意思啊,腿长了点。”

顾咕上前要扶他,苏天横跨一步挡住她的路,伸手把地上的陈刚提溜起来,“没事儿吧?大哥。”

陈刚用力打掉他的手,声音犹白虹贯日,气势汹汹看着他,“你看我这像没事儿吗?”

听到动静的人朝这边张望,苏天一只手插在兜里,肩膀自然地往那边一斜,露出流氓般不怕天不怕地的劲儿来,“谁知道大哥你专注递房卡,一点都不注意看路。”

看热闹的人自然的把暧昧的目光往陈刚和顾咕身上一搁。

选角在即,爆出这些□□对新戏的打击是毁灭性的,陈刚一听他这么说,心虚地耸了耸肩。

顾咕眼眸里的冷静慢慢成片的凝在了瞳孔表面,她语气温柔,“你误会了,我们只是谈剧本。”

陈刚轻呼一口气,在顾咕一句话下重新定住神,“小伙子,你这玩笑开大了点,我们是要谈工作上的事。”

顾咕弯唇,口红颜色被酒水洗润得偏淡,模样娇美,在嫩黄色裙子的映衬下,这女人几乎是致命的。

“导演,我们走吧。”

陈刚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出来的,他没心思的挥挥手,“我不去卫生间了,你自己去吧。”

“好的。”

顾咕从卫生间出来,转弯就看见像是在等她的苏天。

她笑容温和朝他点头,“刚才谢谢你帮我。”

苏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嘴里的话像刀子直插人心,“没打扰到你约炮的兴致就好。”

顾咕清晰的感受到苏天的不友好,她眼神微闪,态度温和又客套,“是我没有处理好工作的界限,下次一定会注意。”

苏天不爽的发现顾咕对淡化冲突,大事化小太有一手,她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朝自己想要的走。

而他在跟顾咕相关的事上,总是不爽、总是急躁和总是一次又一次脱离轨道。

他心里恶念一起,说话更毒:“呵,还有下次?现在想想,唐哲还真是个傻逼,找了个什么货色都没搞清楚,顶了个青青草原还在那里高兴。”

顾咕突然低声笑了下,从嗓子眼荡出来的音,散漫不经意的,薄情又搔得人心尖发痒,“所以呢,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很低,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是双眼清澈乃至冷漠,轻易的闯进他人生里,变成他的执念。

“你可以试着告诉唐哲,可以告诉王泉,也可以试着告诉孔元杰我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啊,你这样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他发现她的真面目了,但是啊,怎么办,她这样更勾人。

没有掩饰,淡漠又直白;不加粉饰,伪善又虚假,没有幌子,狡诈又奸滑。

不管是怎样的顾咕,她总有勾人为她挺身而出战死沙场的能耐。

苏天对自己这副垃圾样子有些心厌,他一手插兜里注视着顾咕,冒出一股无名的燥火,“你是不是很得意?”

顾咕双手虚拢着住腰,原本有些宽泛的裙身紧绷起来勾勒出她妙曼的身体线条,她弯唇,又是那副牲畜无害的模样,善意温软,“我没有得意,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给你听而已。”

她转身往前走。

“你要是能演得了这部新戏,老子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顾咕没回头再多看他一眼,苏天恨恨的顶了顶上牙槽,不甘、不爽、烦躁各种汹涌澎湃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浑身都烦。

第二天一早突然爆出新闻,最近因为现代都市言情剧《北京蜗居爱情故事》受到关注的女四因感情问题导致另外一名二十岁女性自杀未遂。

顾咕毫无意外的从仙侠言情剧的选角中被剔除,可是下午的时候唐哲所在的影视公司就出了声明,字里行间都是对顾咕的维护。

苏天有些心灰意冷。

顾咕说得一点错都没有,那些二百五全都是群瞎子聋子,赶着上去被人玩。

他一向堂堂正正的搞人,第一次遇见这种打不得,骂也舍不得的敌对势力,手足无措的用了心眼最后弄得自己满身狼狈。

苏天浑浑噩噩的下了飞机,他一回到学校宿舍,倒头就栽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脸,感觉自己军人生涯因为这次小人行径有了不可磨灭的污点。

他之后,宿舍陆陆续续来了人,大家胡乱的扯了些家常,话题自然的被带回这学期的野外训练。

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和艰苦的训练环境完全是苏天现在的心头肉,他恨不得用高强度的训练让自己没有精神头想任何事,恨不得快点逃到谁都不认识的地方把自己给挖个坑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