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围观几次蔺臻墨拉琴后,终于没忍住捂着耳朵跑了,第二天就被蔺臻墨恼羞成怒地记仇,说什么也不肯理她,整整一天才被她哄好。
但曲檀檀还是忍不住会偷偷地笑。
倒不是嘲笑他拉琴声音难听,而是好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蔺臻墨也有不能迅速的掌握的东西。他似乎是那种无论学什么都会迅速掌握的小天才,虽然学到的可能还是浅显的基础,但相信只要给他时间,随着年龄增长,他早晚都能理解学透,进入深层阶段。
——简直比小说里的那些天才萌宝描写得还要夸张!
虽然曲檀檀每次看他风轻云淡觉得这些没什么难度的脸,都愤愤地觉得他好装哦,偏偏自己还真的被他装到了。但她也清楚,他其实是真的这么想的,对他来说是真的很容易理解。
直到小提琴的出现,虽然曲檀檀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选择小提琴,并且还坚持了下来。但每次看着他有些郁闷的神色和不服输倔强的脸,都突然会有一种“啊,原来他也有不会的东西”的恍然感觉。
怎么说呢,反而觉得他更亲近了些。
然而这种偷偷窃喜的感觉,终于在即将开学前被迫结束。
看着特意邀请她过来,穿着黑色小西装还打了领结,然后站在突然增加的小舞台上,修长手指按在琴弦上,闭眼流畅而顺滑地拉出欢快乐曲的男孩子。虽然再次有被装到,并愤愤地觉得这家伙真的不是人,但还是很快安静地沉浸在这意外地充满感情的琴声中。
一曲结束,曲檀檀还是毫不吝啬地给予了热烈的掌声,“蔺臻墨你真是太棒了!这才两个月诶,居然就能拉出曲子来了!不仅没忘谱,还一个音都没出差错诶,太厉害了!!”
与入门简单,无论随便按键都能弹出悦耳声音的钢琴相比,想要初步掌握小提琴是需要一个困难的过程的。因为不仅需要大量枯燥的基本功练习,还要认准琴弦的音,练习琴弓的弧度,以及掌握琴弓与琴弦的配合……
一不注意,就会发出仿若锯木头的刺耳声响。
最主要的,还是要训练掌握音准。
大多数孩子,也都在这一步放弃,转而更容易一些的乐器。可是蔺臻墨,却不服输地坚持下来,并在一个月后,得到了满意的成果。
——这家伙,虽然是天才,但也是真的刻苦努力,完全配得上他的天赋啊。
曲檀檀在毫不吝啬夸奖的同时,还好奇地问他,“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啊,好欢快啊,而且我还能真的听出里面的感情,你的共情能力好强哦!”
她现在虽然能勉强弹出乐曲来,但感情并不充沛,自己都能感觉到是在机械的练习。
原本蔺臻墨坐在她旁边,正翘着嘴角听她吹捧,突然听到她的询问,沉默了一瞬。然后在曲檀檀疑惑歪头时,他状似不在意地回答,“《小狗圆舞曲》。”
曲檀檀:“……?”
是错觉吗,为什么总觉得在回答时,蔺臻墨的表情似乎有些心虚,还特意瞅了瞅自己?
这首曲子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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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暑假结束,曲檀檀终于要迎来一年级时,一直在京市剧组学习的娄向闻,及时赶回来了。
他看着眼神坚毅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也有变化。远远望去成熟清俊,已经完全褪去了曾有的青涩学生气。
他本来就很高,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笑意,给人亲近却又不敢上前打扰的感觉。甚至还有女生上前害羞搭讪,虽被青年礼貌疏离地推拒,却圆滑得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还是曲檀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娄向闻。
——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如果最初见面是这样的娄向闻,曲檀檀想,她可能不会真的上前安慰,并且最终和他变得那么要好。
因为他看上去就不需要安慰,有着踊跃蓬勃的自信。
仿佛就算他突然摔倒,也会表现得风轻云淡地就像是早就掌握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立刻爬起来回击。
——其实用俗话概括,就是装逼如风。
不过这种略显陌生疏远的感觉,很快就在娄向闻发现曲檀檀后,迅速消融。
他一对上小姑娘的视线,立刻反射性地露出个腼腆的笑容,似乎想要冲过来抱她,却又踌躇着怕被拒绝。
委屈巴巴的模样一如既往。
哪有什么刚才的绅士疏离,装逼如风?
曲檀檀忍不住失笑摇摇头,刚才可能真的是两个月没见到他,略微的陌生感导致她产生错觉了吧?只不过换了套衣服,怎么可能连气质都变了?
她笑眯眯地大方张开手臂,“娄哥哥,好久不见!”
娄向闻顿时眼圈一红,快步冲过来,弯腰将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高高兴兴地问她,“檀檀有想我吗?叔叔和阿姨呢,最近还好吗?你们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工厂那边找到人代替我了吗?”
他还要巴拉巴拉地问个不停,突然被曲檀檀的小手捂住了嘴。
小姑娘歪头,从未变过的清澈黑眸安静地看着他,直到娄向闻也安静下来,她才粲然一笑,“我们都很好,就是有点想娄哥哥。”
“这两个月我学习了很多,娄哥哥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展示给娄哥哥看哦。”
“还有啊,虽然店里暂时找了员工帮忙看店,但是工厂那边,负责人依旧是你,爸爸没有找人代替。”曲檀檀在青年怔愣的神色中,又继续补充,“现在是爸爸两头跑,他说,工厂最初就是娄哥哥弄起来的,不能因为你请假两个月,就否决你的功劳努力,立刻转交给别人吧?”
“娄哥哥是无法替代的,是我们重视的家人朋友,所以会一直等你回来。”
“现在感觉到安心了吗?”小姑娘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带着阳光般温暖令人心安的温度,“这里是你的家,从来没有变过,我们也都在等你回来,没有忘记你。”
——“娄哥哥,欢迎回家。”
于是时隔两个月,已经对外变得成熟自信的娄向闻,再次很没出息地,又紧紧抱着小姑娘呜呜地哭了出来。
曲檀檀一开始还耐心地摸着他的头,软声软语安慰,直到过了半天,他还是哭得根本停不下来,终于失去了耐心。
她揪了下他的头发,气鼓鼓抱怨,“娄哥哥你哭得时间也太长啦,小孩子都不会这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