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白费口舌?”
反正不管如何,他都会说。
霍聿深倒是低声笑开,也猜不到他的心情究竟是好是坏,“三天后顾庭东的婚礼,和我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之后温浅的眸色暗了暗,沉默了很久。
倒也不是说她还在想着顾庭东,只是觉得有遗憾。
她忘不了那时候顾庭东满是怅然和遗憾的语气,他说,若是有可能,真想做个罪人。
都说好事多磨,拖了这么久终于算是尘埃落定,可温浅想,或许他会过得不幸福,可无论怎样,她只能希望他好。
温浅的沉默让霍聿深的神色渐渐不佳,他也不言语,稍稍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
她侧眸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看着他这双平静深邃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他轻按着她的脑后,将她整个人靠近他。
男人略带灼热的气息撩过她的耳畔,是种致命般的危险。
“给自己添堵的事情,我不想做。”温浅仍是这语气,却又引得他勃然大怒。
霍聿深将她轻而易举的抱起,沉着脸色走进二楼的主卧。
夜色已暗,他将她重重抵在门后,手掌落在她纤细白皙的颈间,危险的眯起眸子。仿佛只要他手下再多用这么一点力,就再也听不到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他的手掌一点点收紧。
而她丝毫不反抗。
黑暗之中两人的视线都咄咄逼人的望着对方,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
脖子上的痛和窒息感让她皱了皱眉,而后,他却松了手,指腹轻抚过被他掐过的那一块细嫩的肤,慢条斯理道:“温浅,不中听的话我一向听不得。”
他还是会和她做尽那些夫妻之间应该发生的事情,可让温浅觉得,她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他的情人罢了,或许连这个也算不上。
霍聿深也试着让她和他一起,可她的每一次不配合,都会让他更想折磨她。
那晚的夜色很暗沉,唯一的睡眠灯也被打碎,就是在这暗沉沉的黑暗之中,温浅仿佛看到自己这一条路是真的走到头了。
早上霍聿深起的早,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身边也没了人,立刻没了睡意视线在房间里徘徊着。
一直到走到楼下时,他才看到温浅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坐着。
温浅像是没看到他,只是自顾自的用勺子搅动着手边的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抬眸看向他——
“早。”她说。
霍聿深却有些愣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终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悄然在她对面坐下。
此时的阳光正好,两人的距离也很近,可就是越来越远……
顾庭东走了,只留给这场戏内的两人一个背影。
殊不知,三人早已在同一场粉饰太平的戏里,纠缠不清。
温浅慢慢捡起丢在脚边的伞,别墅里的佣人也一直看着她这边,生怕她跑了似的。不远处的那辆车子也还是静静停着,好一会儿之后,温浅缓步走上前去,约莫也就二三十步的样子,就在这辆车前停了下来。
她明知道霍聿深在这,也明知道,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幕,可是……
她是故意。
车窗摇下来,四目相对。
温浅一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撑在他的车窗上,她的唇边带着些许凉凉的笑容,浅声道:“怎么,已经到了家门口,还不打算下来?”
霍聿深的眸色很沉,近乎于这夜色融为一体。深邃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额角处隐着怒意,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她,眼角眉梢之间都好似蕴着丝丝凉意。
“顾庭东来做什么?”他不带情绪地问。
温浅轻抬下巴,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语罢,她又说:“不过横竖我也没有走,很遗憾只是白让你看了场戏。”
温浅很少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他说话,就是这不咸不淡的声音,明明是很柔和的嗓音,可就这么听着,怎么都觉得难受。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颀长的身影带着压迫之势逼近她,周身带着寒凉。
“难不成你还想跟他走?”霍聿深睨着她的温淡的眼睛,言语间带着些许低哑的危险。
或许只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就恨不得会掐死她似的。
她亦是看着他温凉的笑着,“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这么做。”
闻言,男人的唇线抿成薄薄的一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自然能够将这股子剑拔弩张的氛围感受的一清二楚。
可,温浅不怕他。
“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近乎一字一顿的威胁。
若是温浅会听,那就真的不是她。
好一会儿,她也只是慢慢将他推开,神色间染着疲惫之色,“霍聿深,我们之间还剩什么?”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再计较。
她的语气太轻太浅,仿佛都已经什么都不在意,和他有关的事,和他有关的人,以及他这个人。
是个下着小雨的夜,她捡起地上的伞慢慢往回走,也不管身后的人,也不在意前方自己的归宿是什么。摆在面前的路只有这么一条,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霍聿深也在想,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他摇摇头,似乎还真想不到。
还剩下些什么呢?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段,始于荒谬的婚姻。
只是他不会放她走,也不想她走,甚至就算是用威胁的手段,也想要让她消了那念头,无论是什么。
他固执的认为,上一辈人的事情只是上一辈人,而他和温浅不该是这样。
温浅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不得不说有习惯的因素,还有,他曾想要和她好好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