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看他,把脸偏向一边。
霍聿深却不依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硬是要她正视他。
许是她一声不吭就和顾庭东走的这一次彻底激怒了他,才会像现在这样沉不住气。
“温浅,我说过你妈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承认你舅舅的事情上是我推波助澜,但那是他罪有应得。”
他用了罪有应得这四个字来形容,温浅又急又气,她用力推开他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她睨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霍聿深,你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们好聚好散。”
闻言,他的平静深邃的眼底却起了波澜,他俯下身逼近她,菲薄的唇线贴近她的耳畔:“你死了这条心,不可能。还是说,还存着和顾庭东双宿双飞的心?”
人在愤怒之下说的话往往不经过大脑思考,越是不经意说着什么,往往就越是最在意。
温浅亦是气急,她张嘴便道:“是啊,庭东和你不一样,我和他分开也从来不是感情原因,他至少不会让我生活在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和谎言里面!”
男人抿了抿唇,好半晌也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温浅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短,也知道这该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吧,只不过,她不在意。
可他亦只是在她耳边低声轻缓地警告:“温浅,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念头。”
……
自从那天过后,温浅就再没能走出这间别墅半步。
她和霍聿深只要在一起必然会大吵一架,只不过看上去这个闹的人是她,而他永远都是在最后用云淡风轻的神情和她相处,就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从来不曾发生过。
这也是她最佩服霍聿深的一点,究竟要怎样,才能做到这样置身事外。
他不让她出门,却又不是完全禁止,只不过当她每次准备踏出这栋别墅时身边总会有人跟着,无异于是在看守犯人。
只不过温浅和他的每一次争执都没有用。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和云城那边联系,也只想要知道舅舅到底会如何给她解释这一切她想不明白的事情。
可以说现在她抓着的唯一一根稻草,也只是如此。
这一晃而过,便是一个月光景,而舅舅的案子始终没有开庭审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每一次都是寸步难行。
只因有次她被他无动于衷的矜漠态度彻底激怒,她对他提了离婚……
那也是近期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愠怒之色,他将她困在身后的那张大床之上,嗓音清寒:“我既然有办法能让他进去,自然也可以让他更落魄。”
也就是那次后,她真的就如他所言安静了下来,也再没和他闹过任何一次。
霍聿深也问过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而他得出的结论是,既要让那人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又想要温浅不恨他不怨他还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在他身边,他知道这是奢侈。
得而不到,那便只有夺。
当温浅走出这间茶庄之后就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
顾庭东见她顿住脚步停在原地不走,便有些疑惑着轻声问:“怎么了?”
她抬眸看着他,面上带着清淡的笑意,微微摇头。
“看来我们走不成了。”
温浅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里停着两辆车子,其中那一辆她再熟悉不过。
她从来没想过霍聿深会找不到她,却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可她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需要怕他。
顾庭东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下车一步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顾庭东往温浅身前侧了半个身子,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
霍聿深早就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或许明知道是他自己做的事情才引发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可眼前的一幕依旧让他心头火起。
是谁都好,就不能是顾庭东,毕竟他和温浅曾经有段放不下的过去。
是个男人就无法做到不介意。
他阴沉着脸走到两人面前停住,深邃薄凉的目光放到一旁的温浅身上,只是她并没有抬头看他,视若无物。
“跟我回去。”
霍聿深这话是对着温浅说,语气极缓极慢,却是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不容置喙。
直到这时候,温浅才抬眸看向他,她面上的神色很平静,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甚至一个字也不愿意和他说。
是拒绝的意思。
顾庭东见此,低头看着她说:“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
温浅应下,她完全把面前的那个男人当做不存在,转身就准备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
霍聿深微眯起眸子,深邃的眼眸底下蕴着山雨来前的宁静。
在她走过他身侧之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强行拽着她想要带她离开。
“你放开我!”温浅挣扎的很厉害,甚至根本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只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抗拒之色,让他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我说了,跟我回去。”
她带着讽刺的目光看向他,不温不火地说:“霍聿深,你到底还想怎样?”
平日里一贯占据主场的男人,对着她的质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作何回答。
他只是沉了沉声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不可能!”她说的决然,用手指去掰开他的手,蹭的手腕上一圈都泛起了红他也未曾有丝毫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