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没说什么,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沉声道:“青城你比我熟,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替我查查。”
萧景川正了正神色,微微蹙起眉心,“听你这口气,是有棘手的事情?”
“算不上,就是想好好地讨一笔债。”
霍聿深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彻底接受了这些事情,他从自己最开始的猜测,一直到后来母亲亲口和他说出那些话,一步步的证实,而反而到了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反而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是如他所说,有些债要好好讨回来。
……
温浅那天晚上等到很晚也没有等到霍聿深回来,这期间她也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不过统统没有接到回应,当时温浅还在纳闷,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也没来得及告诉她?
可是他明明走时候说,是今天回来。
一直到晚上十点把小六哄睡着,她也没再等洗漱睡下。
可在睡前她看到自己手机上面显示的通话记录,有那么片刻的时间觉得自己是挺没出息的,他不过就是晚回来了一会儿,怎么她就好像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直和他联系?
是不是太把他当一回事了?
可是温浅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好,她只是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已经越来越接近一对寻常夫妻的相处日常,这才是她心里所想,心之所愿。
翌日清晨,温浅一个人在床上醒来,一切都是她入睡前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只是当她走下楼时蓦然间才发现,客厅茶几上原本已经空了的花瓶里此时插着几朵百合花,香味幽静淡雅。
温浅笑了笑,像是原先的阴霾和郁闷都一扫而空,她看了眼壁钟上的时间,还没到七点。
也不管此时是什么时候,她直接拿起手机打给霍聿深。
电话那一头的人很快就接了。
她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之后说:“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太晚了,所以没有叫你。”
就是霍聿深一贯的风格,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温浅也习惯了,心里也有些许微小的情绪,她拨弄着花瓶里新鲜的百合花叶子,像闲聊一般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忙吗?”
“还可以。”
听他这么说,温浅忽然很想接一句,要是不忙,可以陪她说说话呀……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还真的会觉得太矫情,话到嘴边又被她自己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那你今晚回来吗?”她用平常的语气问。
“嗯。”对方回答的亦是沉稳干脆。
“那我等你吃晚饭。”她如是说道。
很普通很寻常的对话,是她所以为的岁月静好,也是到后来她才发现,或许那只是她自己的痴人梦话。
霍聿深并没有和陆远珩多说什么,甚至连他的一个回答都不愿意等,神情淡漠的离开。
而这一转身,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或是对,或是错,任凭谁也难以说清楚。
云城到青城的车程约莫有两小时左右,同是在这南方城市,此时恰好都在这多雨的季节里,雨丝细细秘密的往车窗上砸,形成一道道水珠滑落……
车内的氛围显得有几分压抑。
周衍正从后视镜里面悄然打量了一瞬坐在后座的男人,却在他脸上亦是没看到什么异样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
这也是周衍正唯一一次,跟着霍聿深出来,却连他来云城究竟是做什么的也不清楚。
似乎就只是很寻常的拜访一位长辈,可是看这情况,却又很不合理。
不过在周衍正看来,霍先生做事总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也打听不清楚。
车子驶上高速,一路上司机都开的很稳,一路沉默无言的压抑。
也不知道多久之后,周衍正才听到霍聿深淡淡的开口说:“衍正,倘若我姐问起来,你不要和她说云城这件事。”
周衍正愣了下,又立刻应下,“好的,我明白。”
他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可直觉上告诉他,他不用知道。
对于主家人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反而越是好。
整个过程里,霍聿深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再无声响。
天色渐渐已经暗下来,霍聿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有些微的震动,他不曾理会。
大概有连着的三个未接电话,他终于愿意打开手机,在意料之内,那三通电话全部都是温浅打来的。
她或许是算好了时间在这个点来找他,也许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问问他到了什么地方,或者今天会不会回来诸如此类的话。
霍聿深的手指轻点着那一串数字,却也终究没有回拨。
不一会儿,又是温浅的这个号码,往他的手机上发送了一条信息。
她说:你今天回来吗?如果回来的话,帮我带一束百合回来可以吗?客厅花瓶里的花已经都枯了。
很平常的一个要求,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与丈夫之间的相处。
很平淡,又很温馨。
只是霍聿深在想,倘若以后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怪他?
还是说,会到恨他的地步?
不得而知。
有些人往往容易把自己逼到一个死胡同,明知道或许不应该那样做,却偏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做。
车子驶入青城,周衍正提前下了车,之后司机出声问着:“霍先生,您回家吗?”
下了高速已经到了市区的位置。
他让司机找了一个花店的位置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