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几乎没有想,清淡道:“没什么,毕竟时间不倒退,没人活在过去。”
“你想的可真开。”温浅低声抱怨了句。
她也说不好这是不是她真正想听的答案,可能是她最近变得太矫情了,才会在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停留很久。
男人的手掌轻抚着她后背的发,再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
呼吸声渐渐趋于一致,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很近。
一夜好眠。
毕竟只是补过一个婚礼,很多礼数上都已经自动忽略。
霍家那边也没有来什么人,她也就不用按照媳妇的礼数去对婆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省了不少事?
但好在温浅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娘家,她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对霍聿深说起了这件事。
正值清晨,小六坐在她身边吃早餐,很规矩的坐着,眼珠子却一直在她和霍聿深身上来回晃悠。这孩子也精明,好像知道这两人之间似是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瑜苑那是我外公送给我妈妈的嫁妆,既然现在我妈也不住在那,那地方我们肯定也不过去住了,你要不把那园子过户给我舅舅吧。我舅舅这些年的事业也都是在云城,也只有为了我他才会来这里。”
温浅想的是了却一桩心事,一直以来她也没弄懂为什么霍明妩当初非得要买下瑜苑,按照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要什么样的房子没有?
但那栋园子对于她和母亲来说,意义就太重要了。
“好。”霍聿深很直接答应,只是片刻后,他用云淡风轻的口吻问:“怎么没听说过你舅舅的家庭?”
温浅笑了笑,解释道:“这点在我看来也是迷,我回到这里的时间本来也不长,在我印象里我舅舅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前我偶尔也会笑话他一把年纪也不为自己的事情考虑考虑,不过人各有追求嘛,他无所谓。”
听得出来,温浅和陆远珩关系很不错。
她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可霍聿深的眸色却越来越沉。
有些猜测并非空穴来风的凭空想象。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绝对不是巧合,就算最后形成的念头再荒谬,也要一步步去证实。
他们姓霍的这一家人护短,在某些事情上也是同样偏执。
霍聿深单独和陆远珩约了一次时间,见面的地点就在瑜苑。
自打出过那件事情之后这里就被封了起来,花园里先前被挖掘过的地方也重新被修葺好,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管理这栋园子的物业替他们打开门。
走至花园处,霍聿深忽而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浅淡出声问:“舅舅可知道这个院子里死过人?”
对于顾庭东这个人,傅流笙没办法作评价。
要是搁在以前,她就算为了温浅也会阴阳怪气讽刺他一番,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他站在这,那些原本早就准备好的话竟然也说不出来了。
“顾庭东,她和我说过,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怪你。我就当是听她的话,反正现在也都各自安好,这样的结果应该还算挺好。”
现在这情况不就是各自都有了归宿,也不错。
站在这里也依旧能听到宴会厅里的声音,顾庭东把手里的这杯酒一饮而尽,继而走出主院,视线放在庄园内的建筑上。
霍家早就已经弃用的老宅子,这些年里虽然没有人住,但依旧保持着当初富丽辉煌的样子。
也只有顾庭东知道,他的阿愿以前就住在这地方。
要不怎么说这造化常常就是喜欢作弄人,也没有先来后到这一说,走成什么样子的路走到什么样的终点,也都取决于路途上的人。
现在看来,温浅的终点并不是他。
酒也喝了,这场热闹的喜事他也参与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为自己徒添烦扰。
顾庭东是只身一人离开这里,甚至没有和江家一干人说任何一个字,包括连他的未婚妻在内,没有只言片语的就离开。
这算是他第一次失了礼数,在情理之外,站在另外的立场,又是在情理之中。
谁都不是顾庭东,谁也不知道温浅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或者说,谁都不知道霍如愿对顾庭东来说,意味着年幼时最好的幻想……
没有走到最后的,都可以称之为幻想。
傅流笙站在原地,看着他孑然一身离开。她本也不是感性的人,却也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沉重,怎么就偏生走到了这一步?
只不过这里面的事情,有谁说的清楚。
当事人都能释然,外人还有什么好瞎掺和。
傅流笙走回礼堂的时候婚礼已经进行到后面的流程,她是结过一次婚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第一念想是祝福这一对人,第二念想是触景生情,会不由自主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人。
近乡情怯,触景生情。
也索性的是从头到尾她没在这里看到她不想看到的那个人,不然她也不知晓会不会像她先前说的那样能轻松的去面对,所幸……
……
夜色降临,宾客散尽。
温浅很明显的感觉到霍聿深有些心不在焉的情绪,她不知道这些情绪源自于何处,但好歹现在她也已经是霍太太了,也就没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包括后来,温浅收到一个很厚重的礼包,外包装是很喜庆的颜色,里面放着一张卡,还有一只通体翠色的翡翠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