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他找到这个地方再来打听就已经是不算太容易,到了这一步依旧没得到结果,可能他放弃了。”
“那就好。”
……
温浅从福利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而今天,霍聿深回来的时间也明显变得早了些。
她甚至看得出,他今天的情绪不差,就连到了晚上小六絮絮叨叨缠着他说话,他也丝毫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直到晚上,温浅刚洗完澡在浴室里吹着头发,嘈杂的声响让她没能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横在她腰间,微微收紧。
她抬眸从镜子里看去,看到的是男人深邃冷硬的侧脸,只是在他的眼角似是在这几分上扬的弧度,微乎其微,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别闹我,等我把头发吹干。”她眉间露出了些不悦的神色。
“嗯?”身后的男人像是并未听清,伸手将吹风机的开关关上,嘈杂的声响瞬间消失,他菲薄的唇瓣贴在她的脸颊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精致的耳珠上,是撩人的痒。
他修长的手指缠绕在她的发间,随意道:“差不多可以了。”
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浅放下手里的东西,松开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转过身问道:“霍先生,怎么你今天看上去心情格外好呢?”
“有吗?”霍聿深好整以暇看着她,丝毫也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以前变得就是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不同,不清楚。
温浅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难不成是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你是不是发现,小六是真的……”
“还没。”霍聿深睨着她的脸颊,嗓音平淡。
她半开玩笑地说着:“还没你就这样?”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影响了他的情绪?大致上也只有霍聿深自己才说得清楚,要将过去那一段彻彻底底放下,就有些像很沉的包袱突然决定丢弃,并且已然这样做……
男人重新环着她的腰,将她扣像自己的方向,不由得多说了句,“鉴定结果出不出来也是一样。”
到此时此刻,鉴定结果到底会如何,似乎他也不在乎。
倒是温浅听到他这么说疑惑地看向他,“怎么突然连儿子都不在乎了?”
{}无弹窗霍如愿这三个字,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叫做温浅的时间从开始到现在只有这五年,而霍如愿这个名字,却是伴随着她走过很久很久,那些回忆不见得都是好的,却无法否认是已经融入到她骨髓之中不可能忘却。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霍……霍先生来还问了些什么?”温浅敛起眸底的情绪,不明所以的问道。
院长摇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些遗憾,说道:“我还以为,你和庭东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难怪后来他也不来这儿了。”
温浅眸色有微微的变化,到底说起以前的事情,谁心里都会有些遗憾吧。
以前还和顾庭东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两人来这个地方都是一起,自然也就是旁人眼里认定的一对,可谁又知道以后会变成这样?
温浅笑了笑说,“没事,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开始,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院长找她的目的显然不是因为她和顾庭东没在一起这件事情,沉默了半晌之后,她看向温浅的眸光里带着些许遗憾,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意……
“阿愿,我不知道你当初被那姓霍的一家人领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坦诚地说出去。”
温浅听着她这么严肃的语气,不自觉间神色也正了起来,她依旧是一幅并不知情的迷糊样子,反而是说:“这以前的事情哪里还有人清楚,我也早就不记得了。”
院长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实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听着,本来这些事情我或许因为私心会一辈子不说出来,但是阿愿,这一次我想和你说清楚。”
温浅愣住,她似乎从来没有听到院长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心里不自觉的开始紧张忐忑。
“您说,我听着。”言罢,她微微抿紧唇等待下文。
“当年你的亲人找到了这里,可当初领养你的那个霍家,有人要求将一切和你有关的这一段记录全部消除,至于他们那边到底怎么做到将这些东西消干净,我并不清楚。当时那个人在我们院里投资了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守口如瓶,包括不能让人查到那些领养记录。我答应了。”
说到之后的那四个字,温浅听出来的尽是一些无奈和愧疚,她的喉间发涩,这一时之间仿佛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评价自己的那一段过去。
就算这些年里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作为霍如愿的过去,找不到任何一点存在的痕迹,只有那时候还和她一起在这个地方的顾庭东,才会知晓一些。
后来,她换了身份,换了名字,所接触的人和在霍家的那几年也完全不一样,那五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无人知晓,无人提及,或者说,根本不会有人想到。
气氛沉默着,过了片刻,院长又说:“这些年里不是没人问过,包括以前庭东也找过我,他也是像今天来问的这个人一样,只是旁敲侧击问我当初那五年你在什么地方。那时候,我同样没说。”
“我知道。”温浅伸手握紧院长的手,又说:“过去就过去了,既然有人不想让这些事情曝光,那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要是再有人问,我们还是说不知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