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开心吗?”
提到小六,温浅便不自觉多说了几句,“还可以,小六不怕生人,在玩的地方也比较放得开,以前是不是也没人带他出去?”
说完,温浅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了不该说的,这一番话,听着又像是在指责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虽然这是事实,不过霍聿深一向不爱听这些。
然而一反常态的是,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情绪,而是说:“以前我很少管他,在家里都是我姐在看着他,至于带不带他出去,我并不清楚。”
温浅点点头,低声说:“小六只是个小孩子,有机会你可以多陪陪他。”
静默温淡,时间也好似停止了般,霍聿深就只是这样听着她说话,视线也不知落向何处,他的眸底深处也没有人看的真切。
半晌,他搂紧她的细腰,薄唇凑近她耳畔,“和谁一块出去的?”
“就我和小六。”温浅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平静坦然。
霍聿深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浅声问道:“是吗?”
“嗯。”
温浅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至少不能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虽说她就算说自己今天是和荣竟何一块出去,按常理来说这也不算什么。
他就算不相信她,怎么也应该是会相信荣竟何的。
男人微微挑眉继而神情如旧,他的手按在她肩上,嗓音低淡沉稳:“上去吧。”
言罢,他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待她站直身子以后径直走向二楼的方向。
温浅站在他身后,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可仅仅是片刻,她又重新跟上去。
主卧的门敞开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仿佛她还不得不进去。
温浅走进去,顺手将卧室门关上,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她也没管,仅仅留了一盏小灯,掀开被子在大床的一侧躺下。
相较于这个房间的冷清,她更加喜欢和小六挤在一起。
霍聿深出来的时候就见她看着一盏灯出神,他顺手将灯关上,房间里瞬间恢复成一片黑暗。
“在想什么?”
“没什么。”温浅回过神,男人的清冽气息已重重将她围住,逃不开避不及。
黑暗中男人的手掌落在她的发顶,修长的指卷起她垂在肩上的发丝,“温浅,别对我说谎。”
{}无弹窗温浅在小六的房间里睡下,也不知是因为心里装着什么事情,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同时也害怕吵着小
六,闭着眼睛硬是逼自己睡着,却也依旧无果。
人在安静的时候最容易乱想,她听着枕边小六平缓的呼吸声,竟会有些贪婪地就想在他身边多待些时日,可不管怎么样,终是会有分别的时候。
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和这孩子说?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希望的好,没有希望,到时候就不会有所谓的失望。
没多久,温浅躺不下去了,披了件衣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关上房门离开之前她看了眼睡着的小六,目光里染着缱绻与不舍,最终还是离开。
白日里荣竟何和她说的话无疑就是提了醒,他质问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愿意和霍聿深明说?
为什么?
她当时没回答,不是不愿回答,而是她自己根本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从最初招惹上霍聿深开始,她只是把他当成可以攀附依靠的浮木,只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两人之间应该有的关系,即使两人的相处见不得光,可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就是在后来知道了五年前的事情,她才从心底会有些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这荒诞又可笑的命运,怎么会兜兜转转到头来又是同一个人。
不管是谁,她都不愿意这人是霍聿深。
纵使过去那么长时间,也纵使她对他也没有当初那样强烈的恨,也依旧是她心里消散不去的膈应。
温浅也曾试探的问过霍聿深,他在无意之间提起当年的事情也都是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愧疚,然而再怎么样,五年前的事情就摆在那里,无法抹去。
温浅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不知不觉得,她方走到旋转楼梯前,就听见楼下有开门的动静,心生讶异,她往下走了两步,抬眼间却见到了小半个月未曾见到的人。
霍聿深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黑色的大衣将他的颀长的身子衬得更加笔挺优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抬眼间看到她站在那,眸底生出些许意外之色。
四目相对间,温浅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也没愣着,抬步走到他面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在一旁,看了眼壁钟上的时间,不由得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不是说的明天回来?”
客厅的灯光是暖的,他的大衣上染着外面的寒凉,两种温度在她的指尖停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好没事,就提前回来。”男人的声音很浅很淡,平淡的声线里带着些许沙哑,这小半个月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已过半夜,温浅也想不到他这个‘正好没事’到底是有多正好,能让他在这么晚的时候回来。
她将他的衣服挂好,本来有什么话想问,可下一瞬,她在他的衣服上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气,尾调舒心清雅,她闻不出是哪一款香水,唯一能确定的,这绝对不属于霍聿深。
温浅抿了抿唇,手指从衣料上划过,好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