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竟何合上手里的一堆资料,最早的那份单子上清清楚楚写着‘孕2产1’。
这是临床医生的记录方式,怀孕两次,分娩一次。
忽然间,荣竟何觉得有些头疼。
“小姨,我不是早就和你打了招呼,这些东西做做隐瞒吗?”
这些是温浅刚在安都做检查时的例行询问,可能当时的温浅念着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没撒谎,后来的所有孕检报告里也没有出现这些,包括给霍家看的也都从来不会提及。
“竟何,要是为了瞒夫家很容易能瞒得住,我们都学医,正常分娩过的女人和没分娩的一检查就知道,若是有心想查,这个很容易。”程主任正了正神色说着。
荣竟何捏了捏眉心,他把手里的资料放回密封文件袋里,说道:“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东西要不是有人多嘴,外行人也不会注意去看。”
这要责怪就该怪那多嘴的小医生,没事献什么殷勤去?
而后没多说几句话,荣竟何就和程主任告了别,自己慢慢走回办公室。
他在赌一件事——
就算是霍聿深今天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他,警告的也只是因为他替温浅瞒下她曾怀孕并且生过孩子的事实。
然而从头至尾,霍聿深没有把这件事情点破,这说明,他不想闹得众人皆知。
所以到最后也只是让他离温浅远些,仅此一句警告罢了。
这下荣竟何就越来越弄不清楚霍聿深的心思,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反正也没几个人搞得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荣竟何想着,只要答应温浅的那件最重要的事情瞒住就行。
{}无弹窗荣竟何被霍聿深找出来的时还是完全不明情况。
周衍正把他请上车后座,对他询问的目光亦是无视。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霍聿深的手边放着几叠资料,阳光从摇下的车窗外进来,他英俊的脸半张在阳光下,半张在阴影里,轮廓冷硬分明。
荣竟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也不想上车,敛起所有的情绪,神情如常。
“承之,你找我什么事?”
霍聿深睨了他片刻,即使在阳光下,他的眼神也如初冬的雪子那般寒凉。
“竟何,离温浅远些。”他平淡地出声,却似警告,深邃的眸底静水微澜,教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荣竟何不显不露,他微皱起的眉心立刻舒展开来,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霍聿深沁凉的眸光与他对视一眼,薄唇边上划开几分意味不明的讥诮,清淡地说:“竟何,我不知道你替她隐瞒了什么,我也不追究,好自为之。”
荣竟何的职业是心理医生,他自然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岿然不动,纵使心底怀疑是不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可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笑笑说:“承之,温浅是你太太,我能替她瞒什么?你不是应该更了解她么?”
而后,霍聿深定定地睨着他须臾,眸光从寒凉转为平静,不置可否。
最终他也仅只是给荣竟何一个疑似警告的目光,再无言语,摇下车窗离开。
这算是霍聿深心里的一根刺,骄傲如他,正如方才和荣竟何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不稀罕去追究,就任由着这带刺的藤蔓在心里蔓延扩散,终有一天会侵蚀腐烂。
他没把话说透,在潜意识里也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
霍聿深走后,荣竟何一路从医院门口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意识到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只是相识多年,他也知道霍聿深的脾性,很少将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揣摩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