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喜好。”温浅讪讪地应了声,说到霍明妩,温浅都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忌惮,就是五年前留给她的一些阴影。
想到这儿,温浅又问:“你姐最近为什么不来了?”
闻言,霍聿深挑眉看向她,“怎么,你希望她来?”
“当然不是,就觉得她应该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人,她既然不喜欢我,肯定会想着办法逼我走,我心里有点怕。”
温浅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一来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二来,是因为霍明妩在那次临走前,刻意提了瑜苑发生的那桩事情,都让她坐立难安。
“你还有没有地方要去?”他又一次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将话题岔开。
温浅面上的情绪不佳,她本能地摇头,看到司机替他们打开车门时,她才陡然问:“今天几号了?”
“十七。”
闻言,温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遗憾之色,“十五是我外公的忌日,也不知道今年我妈有没有记得去看他。霍聿深,要是你没事情,陪我去上柱香?”
“好。”
城郊的山间公墓离他们坐在的位置有近一小时的车程,上午的阳光太舒服,她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离目的地很近。
只是她的姿势和刚才有些偏差,不再是靠着车窗,而是靠在……霍聿深的肩膀上。
她立刻坐直身子,浅声道:“不好意思。”
霍聿深也没和她多计较,只是眸色沉了沉,“没事。”
倘若仔细听,还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明显是有几分生硬。
不过温浅一向知道他的脾性阴晴不定,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
山间公墓的台阶很多,温浅的两条腿受过伤,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复健,可一下子走这么多还是觉得有些吃力,再加上体力跟不上,没爬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再看身边的霍聿深,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和她此刻的狼狈倒是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到了所在的地方,霍聿深才睨着她汗涔涔的额头,随意说:“该练练了。”
温浅这会儿已经累得没法反驳他说的话,其实说真的这些路并不长,只是对于她这个生过一场大病的人来说,很困难罢了。
山间公墓处有专门卖祭扫用品的地方,温浅在那买了束花,走近外公的墓碑前,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温浅看着那人的背影,眉眼之间染上些许欣喜的意味来。
她放开霍聿深的手,径直从他身侧走开,加快脚步走近了那人身后,还未走近,男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间,温浅看清了男人的脸,唇边漾开笑容,轻声喊道:“舅舅。”
陆远珩天生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此时见到温浅时,五官棱角的冷硬一点点化开变柔,“这次有事耽搁了没能及时来祭拜,没想到还恰好和你遇上了。”
温浅理了理脸颊边上散落的发丝,她最近的事情都没和别人说过,自然这事情也传不到远在云城的陆远珩耳朵里,她笑说道:“没关系,外公他老人家不会怪我们的。”
{}无弹窗这个话题一向都是霍聿深的禁区,他沉默着,用指腹摩挲着虎口处的那块疤痕,要是能说忘就忘,那才是真的幸运。
“也没什么。”他浅淡地说着,语气中听不出别的情绪。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心事各异,却可能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
当车子停下的时候,温浅抬眼望去,才发现这是澜山别苑。
是……她家里。
司机打开车门,霍聿深率先下去,看着她满脸抗拒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这不是你家?”
“是我家没错啊,但是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温浅往座位里缩了缩,一幅拒绝下车的模样,这里确实是她家,但是,只是名义上的。
“下来。”他的语气仍是清淡平静。
温浅脸上隐隐有不悦之色,本来受了这一场罪就已经是很倒霉的事情了,刚好能够完全出院,怎么也不愿来这个地方找晦气。
“这是温霖生家里,里面有我小妈,有我小妈的女儿和儿子,我不想见到他们!”温浅继续和他抗争,但是看着霍聿深这岿然不动的神情,她就知道就算她不愿意,也没什么用。
最后,她只能在他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温家的管家见到他们两人时显然脸上也写满了震惊,温浅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之前温霖生曾几次邀请霍聿深来家里做客,这管家又是个人精,自然记得这位矜贵的霍先生。
只是万万想不到,他怎么会和自家二小姐在一块……
温浅回头看到司机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不少礼物,她扯了扯霍聿深的衣袖,点着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质问:“你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说完之后,温浅险些要了自己的舌头,这说的算是什么话,他们是早就连证都已经拿了的人,何来的提亲一说?
没等他说话,她又快速解释着说:“要是让温霖生知道我们两关系,指不定怎么虚伪……”
温浅实在不愿意踏进这个家门,当然更不愿意的是霍聿深与她一起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反正这些是怎么样都传不到温家耳朵里。
霍家这根高枝,一旦攀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松开。
温浅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她和他以后还得好聚好散,能少些人知道就少些人。
“霍聿深,你到底想做什么?”温浅看他已经抬步往里面走,又犹犹豫豫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要是有这个可能,她还真的想转身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留。
“在医院那天,你父亲已经问过我们的关系。”霍聿深解释,骨节分明的大手反将她的手握住,不疾不徐往前走。
温浅心间一愣,秀气的眉眼微微蹙起,她问:“你告诉他了?”
“嗯。”
“你为什么告诉他?霍聿深,你这么聪明的人,总能分得清利益,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好聚好散?”温浅心里是真的烦躁,才会这样脱口而出一句‘好聚好散’,只是这四个字落入霍聿深耳中,像是没那么中听。
他握紧她的手,也不看她,只是喉间逸出一声冷哼,“好聚好散?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