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现在,她还觉得像是错觉。
夜晚太过静谧,温浅慢慢靠着沙发微闭上眼睛,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她在想霍聿深究竟会把这个孩子怎么样,既然他手下留了情留下这个孩子,那以后呢……
他会真的同意娶她?
这一把赌注,她下得太肆意,像是完全不计后果。
渐渐地,温浅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霍聿深循着光亮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幅场景,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呈现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态将自己保护起来。
他拿起一旁的薄毯盖在她身上,她未醒,只是微微皱着眉,看得出来这睡梦之中也并不踏实。
长夜漫漫,这一晚上,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睡不着。
翌日,温浅醒的很早,她刚浑浑噩噩的走出房间,就见到了往楼上走来的许青。
“温小姐,早。”许青笑着对她打了招呼,继而说:“下楼准备吃早餐吧,昨天晚上你就没吃东西。”
“谢谢。”温浅的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昨天晚上她着实是累了,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疲惫不堪。
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走到餐厅时,温浅并没有看到霍聿深,于是问道:“许秘书,霍先生不在?”
“霍先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回去了,一会儿我会带你去见他。”
“好。”温浅点了点头,在餐桌前坐下,对着一桌子清淡的食物,索然无味。
在她面前似有一条路,雾气茫茫让她看不到头,可她没办法,一旦踏上好似便回不了头。
{}无弹窗温浅撇开视线,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霍聿深,只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气息太过浓烈,尤其是那灼灼目光强烈的让她无法忽视。
男人的指腹落在她细嫩的下巴上,摆正她的脸颊,迫使她正视着他。
温浅不依。
而她只是稍稍露出了些抗拒的反应,男人手下就加重几分力道,“说话!”
温浅这才算是重新看着他,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胸腔内不断翻涌出的情绪,尤其是在看到他右手虎口处浅浅疤痕,手心紧紧攥住。
“霍聿深,你真的要知道吗?”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以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假装着心平气和,可事实上真的做不到。
男人不置可否,目光幽深微暗。
“那是个禽兽,我恨不得和他的血吃他的肉。”温浅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却近乎于咬牙切齿,继而又反问道:“霍聿深,戳人伤疤这种事情,会让你得到什么快感?”
这是温浅心底最深的一道疤,就和落在霍聿深手上这道牙齿印一样,只要一看到,就能想起曾经日日夜夜在午夜梦回之时惊出一身冷汗的梦靥。
闻此言,霍聿深的眸色起了些许异色。
“是谁?”男人的嗓音低沉暗哑,好像这只是随意一句,却又执着想要得到答案。
温浅松开紧咬着的唇瓣,“我不知道。”
她的神色疲惫倦怠,这段记忆对她来说,是怎么也不愿意回忆的。
霍聿深慢慢松开她,忽而之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中什么情绪,有些许复杂,有些许不置信,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是因为他曾经犯下过一样的错。
霍聿深把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在她身边,自己则是烦躁的解开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假装着不经意问:“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后来就是顾庭东嫌我不干净,和温家退了这门婚事,再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温浅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像是刚逃出一场灾难,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霍聿深转身看了眼她安静的侧脸,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