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一阵诱人的馨香却传了来,甫入鼻腔,便觉得绮思乱动,越发叫人觉得面前这人儿无一处不美。
乌翰暗笑:原来这汉家女郎用的是这个诡暗的心思!她不肯花红柳绿的打扮,大概是怕别人说她轻浮谄媚,但暗地里用这样甜美的熏香,岂不是揣着勾引的意思?
他嗅嗅鼻子说:“你好香!”
翟思静继续面无表情地搬那张食案,嘴里冷漠地说:“随常熏香罢了,大汗过奖了。”
身上的香是麝香——上一世杜文几乎一直没有发现,大概鲜卑人真不懂里头药理的门道;所以应该也暂时不用担心乌翰会发现。
麝香对女子生育不善,据说汉代赵飞燕、赵合德姊妹就是以麝香纳入肚脐,使自己愈加国色天香,但却落了个无法生育的毛病。她上一世在杜文营建的蒹葭宫一直使用,果然多年未曾有孕。
不过,这法子也不是万全的,她只能尽力祈祷:若实在过不了今天侍寝这一关,那么至少不要怀上乌翰的孩子,不要在他们兄弟俩手足相残的时候,她的孩子被拿来作为威胁。
乌翰伸手去拉她的手,没想到她居然胆敢一让,垂头说:“大汗,妾力气小,‘举案齐眉’的本事是没有了,容妾先给您切肉布菜吧。”
莫不成这也属于“欲迎还拒”?
乌翰耐着性子,看她一双素手仔细切着牛羊肉,大块的肉被片成薄薄的,蘸上酱汁、蒜泥、韭齑,瞧着就很好吃。
乌翰闲闲地吃着饭菜,闲闲地问:“你今年是十七?”
“嗯。”翟思静轻轻颔首。
但乌翰还是追着问:“平日在家就是做女红、学烹饪,再读读书?”
“嗯。”翟思静能不和他说话就不说话,手里利索地给他切肉。
乌翰伸手,越过她切肉的双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今晚侍寝吧。”
翟思静停下手,抬眼看他,上一世她初嫁给这个男人时,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失落——毕竟乌翰的年龄、相貌和气度都比杜文差了好大一截——但她还是认命的,也踏踏实实地做他的妃子,老老实实侍寝,老老实实伺候皇后,老老实实照顾他们的儿子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