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攻略小狼主 未晏斋 1735 字 11个月前

翟思静摇摇头说:“女子家出适,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岂敢失礼。”

“我不问礼。”乌翰说,“我问你的心。”

手指突然在她的明珠耳珰上捏了一下,疼得她一哆嗦。

他在妒忌。

疼痛中,翟思静也特别清醒。上一世,其实乌翰就知道她与杜文若有若无的小情愫,所以才有拿她施美人计的事。但是有的妒忌出于爱,有的却不是,只是占有欲在作祟而已。叱罗家的这些男儿们,占有欲都极强,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到手了觉得不好,便宁可毁灭掉。

她有一瞬间的纠结,然后还是决定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毕竟上一世前车之鉴犹在,她不能再任由时间的车轮滚滚碾过,而她因为无所作为而继续悲惨的命运。

翟思静抬头微微一笑:“大汗说笑了,妾一颗心,便为一世做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典范。扶风王年轻、长得好、会转文,将来自有适配他的女子。但与我无关,我不愿与他再有任何关联。”

这段话说得肃然,声音虽然婉转,但意思很坚定。乌翰的手指不由失却了力气,缓缓从她耳垂上离开,忖度了一会儿才问:“听说他给翟府的女郎都赠送了昂贵的宝石跳脱,这般的豪爽,你倒没有动心?”

翟思静道:“妾只瞧不起他的狂妄!送宝石跳脱便可以改礼法?便可以抢别人的人?扶风王是做弟弟的,难道不该是他悌于长?”

这话有用!翟思静清楚地看到皇帝乌翰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眸子里也流露出一些恨意。

翟思静便又说:“这话妾原本不该说。只是他太过张狂,对兄长即将迎纳的妃妾也有觊觎,未免不该。”“妃妾”二字出口,她心头微微酸楚,可是父亲说的:在皇家,哪论什么“妻”“妾”!

“你说得不错,他是胆大妄为,什么好的都想要,从小就像一头狼崽子。”

乌翰持着奶茶杯盏,似有醉意,但分析形势还是很冷静:“不过别说杜文,我那一群兄弟,都是狼!大行皇帝养儿子,本就是照狼王的模样养:儿子都给兵权,都叫历练,从小学着杀人打猎,见血根本不怵。唯有我是常年在京,被父亲忌惮、打压,唉……”

长叹之后,他的脸色变得阴鸷,怔怔地发呆,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奶茶已经泼了,而对面跽坐的绝色女郎面带一些畏怯,正在悄然观察他。

他递上抚慰的一笑,又说:“当然,你说的也不错,大行皇帝偏宠这个幼子,常在人前说他聪明英勇,说的也不算不准。好在他尚未就藩,手中没有兵权,京里没有根基,而且父汗死后,他对我还算乖觉,以前的狂妄都收敛了大半……”

翟思静启唇想告诉他那只是杜文委曲求全的假象,但还未及开口,那牢骚满腹,终于得以一泻衷肠的新皇帝乌翰已经继续滔滔不绝起来:“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的庶弟河西王忽伐。此人真正是猛如熊罴,恶如豺狼。以前他征伐靺鞨的时候缺粮草,抓了靺鞨的女人当饭吃,吃得靺鞨人闻风丧胆,不战而降。”

河西王叱罗忽伐,上一世的翟思静当然是知道他的,后来被乌翰使计驱赶到南楚,与当时的大将军杨寄一战,借刀杀人成功,才除了这个吃人的祸害。

乌翰摇着头:“这样狂悖可怕的怪物,才是当务之急。我已经听到风声,说他对我极度不满,还扬言要带郡中人马来陇西查父汗坠马的真相——”

他扬首给了思静一个意味深长的冷冽笑容。

翟思静悚然惊觉:她家的尊长便是参与谋害先帝的罪人,乌翰此话看似与她无隙、亲密,其实不也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