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人虽还是怒气冲冲的,但是也没再坚持什么杖毙的话,只是朝那太监厉声道:“还不滚到外边跪着去,不要碍了我的眼!”
“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逸公公也不敢抬头,立刻到外边院子跪着去了。
柳贵人再狠狠地剜了一眼“吓傻”的小宫女,颐指气使道:“把这地面擦干了,否则今晚也不许去吃饭!”说完,才转身回去了。
等两个要打自己的人都走了,陶然才把目光放在这名“林才人”身上,暗道她看起来应该不是随随便便打人的人。——当然了,就算想打自己,就凭这样浑身弱唧唧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也是绝对碰不到自己一根毫毛的!
安静了一会儿,林才人看她呆呆地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道:“柳贵人这样的性子便是这样,青夏你以后还是小心着些吧,看见她就躲远些,免得又被她寻了由头为难你。”
陶然歪头打量她,还是没说话。
林才人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有些心疼,就道:“先起来吧,地面冰凉,你跪在地上这么久,可怜见的。”说罢上前两步,动作轻柔地要扶起她。
从她的言行神态来看,陶然初步判定她没有恶意,等她伸手过来的时候,陶然先一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更判定了她没有威胁,于是从善如流地顺着这位林才人的力道一下子站起来。结果起得太急,踉跄了一下。
经过刚才那么一会,她的脚已经不麻了,但是膝盖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陶然嘶了声,心里又恼怒起来,暗暗发誓哪天她非捉着那劳什子柳贵人胖揍一顿不可。
林才人看她这样,忙扶住了,柳眉紧蹙道:“我那儿有些创伤药,等会儿我拿给你擦擦,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陶然嗯了声,抬脚就把那桶水给踢翻了。脏水哗啦一声流出来,圆滚滚的木桶在光滑的地面滚了滚
林才人瞪大了一双美眸,惊讶地看着她突然胆大包天的小宫女:“青、青夏?”
陶然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小心的。”
“哦、哦。”林才人愣愣地,也只当是自己看花眼了,不再纠结,一边小心扶着她往里边走一边轻声道:“先去擦药吧,这里等会儿再来收拾,反正柳贵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来看,咱们快些就是了。”
陶然突然皱眉问:“你为什么要怕她?”
林才人愕然:“什么?”不仅是因为这个问题,还因为她的称呼。
陶然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怕那个柳贵人,她既不是巨兽又不是病毒。”
“额,这”林才人更怔愣了。
为何青夏说话的口吻整个都变了?还说起一些令她不能理解的词汇,林才人眉尖又蹙起,内心颇觉怪异。可是转眼看着小宫女清澈的双眸,那里明明白白写着不解,她仿佛觉得不回答就不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