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天长地阔,都不知道何日才会回京来。
伍氏拍拍她的背,坐了下来,道:“娘也舍不得云儿啊。”
崖州离京近三千里,山长水远,石家又世代守卫崖州,正是崖州第一大族。宋家如何势大,也难以照拂女儿。想到女儿一个人在外,她就觉得心酸。
“我听说如今广州一带很多女子都做了织工绣娘,不成亲呢。”宋织云笑道。
“傻孩子,女人哪里能够一辈子单独过?里面得有多少委屈。况且广州那些女织工多是穷苦人家女儿,赚了钱,有了见识,便看不上那粗俗农夫了。然而,世家少爷又不能娶她们为妻,因此迫不得已只能孤独终老。我们云儿可万不能如此想。”伍氏正色道。
如今,看着女儿一天天恢复,眼睛清亮,脸色红润,她只希望女儿已经放下过去,莫要再想其他。
“母亲不要紧张,女儿只是随口说说。”宋织云微笑道。
“云儿,石家世代镇守崖州,是一方豪强。你进得石家,定要谨言慎行,凡事小心。母亲给你安排了的陪房并丫鬟,都是可靠之人。许多内宅事情,你多与吴妈妈商量。外边的事情,女人虽不好插手,但你将来是当家太太,定要了解清楚的。孙贵在外头做事甚是得力,你要好好用着。”伍氏只觉得有太多东西需要交待女儿,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管家事情。
宋织云看着母亲事无巨细地交待,心下发酸,道:“娘,女儿都知道的。”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你是个柔顺的,却不知原来性情如此刚烈。世家大族的相处,最讲究的便是耐心。你得不着痕迹,不动声色,才能有更多主动权。”伍氏道,“再有,成亲以后,你便是石家的人了。凡事都想着石家的好,才是为人媳妇、为人妻子的本分。”
宋织云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母亲,却见母亲眼神中有浓重的忧虑,虽然只是一瞬,却叫宋织云有些害怕。
“何故这般诧异?出嫁从夫,明白吗?”伍氏微笑道。
“明白。”宋织云喃喃,又将脸紧紧埋进伍氏的怀抱。
“还有一事,也需要和你仔细说说,便是那男女之事。”
宋织云起身,脸上有淡淡红晕,再看母亲,却见伍氏十分淡然。
“这是夫妻间大事。你惯来喜欢看那话本小说,想来也大约知道一些。这件事情上头,男人定要是处在主动位置的,这是天性所致。然而,女人也不可以一味等待,偶尔也需要主动些。你这般样貌,只要主动,便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得了。崖州民风彪悍,听说女人也十分了得,当众向男人表露心迹的比比皆是。因此,你更需要主动一些。”伍氏说着男女之事,口气却是平常,只是显得语重心长。
宋织云越听,脸却越红,仿佛滴得出血来。她虽看话本,知道男女间有亲吻□□,却是不知女人还需要在这上头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