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织云哭得累了,沉沉睡去。伍氏看着女儿憔悴的睡容,想到崖州宣慰使,心中更加烦躁。
她的娇女,如何能够承受这接二连三的事情?
崖州宣慰使石震渊入京,进了宫城向承宇帝秉明丝路海战种种情况后,承宇帝龙颜大悦,难得在庭上大笑,道:“好好好,是我大胤朝的虎将,你可不仅是震渊呀,还是震海大将,就封你为震海侯吧!”
震海侯石震渊的名声须臾传遍大胤朝,家喻户晓,俨然新一代的战神。
石震渊回到京中府邸,脱了藏青色八团朱红大蟒朝服,换了一袭玄青色家常直袍,坐在榻上一边擦拭随身的沉乌剑,一边听管家汇报京中事务。
石府京中管家躬身站在下首,一条条向主人汇报过去五个月以来京中政事变化、大小官员变动、世家大族婚丧嫁娶、坊间百姓潮流传言。
“首辅方文成启奏取缔造船局的造船垄断资格,允许民间造船。如今,赞成派与反对派仍在争议中。赞成者有工部尚书、钦天监、东南海防并州府;反对者以吏部尚书、礼部尚书为首。”
“藩王进京述职,天子宴请,如意王随驾。”
……
石震渊只一直听着,脸上无甚表情,手上的动作未停,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最后,管家顿了一顿,欲言又止,这一条,说是不是?
石震渊沉声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还有一条,是关于宋家小姐的。”管家说道。
“哦?”石震渊略一挑眉,在宝剑上擦拭的手停顿了一下,那手指搭在锋利的宝剑上,指节分明,苍劲有力。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便想起来是谁了,神色便有些意味深长。尽管他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然而那样的美人,想忘记并不容易。
“京里本是流传她被劫匪抢了去,遭了难。如今,不知怎的,大家关注的都变成了少主您,说是您带她回家之时,看了那宋小姐的身子。”管家说完,忍不住余光看了一眼石震渊,不知道自家爷是不是真享了这艳福?
石震渊脑中忽而闪现出微弱月光下,少女起伏颤抖的胸脯,白生生嫩乎乎的一片,还有那娇小的身体被他的黑色披风裹着,只露出一张白净小脸并修长的脖子。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却不曾想记得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