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织云却无甚兴趣。若不是那崖州宣慰使,她何苦遭这一次罪呢?两下相抵,不过扯平了。
“小姐,南越王世子来看您了。”回纹从外间进来,笑着道。就见一位穿着月牙色锦袍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面如冠玉,俊秀飘逸,玉树临风,有一种魏晋古风。
“云儿,你受苦了。”陈绍嘉看着床上娇小憔悴的女孩,十分心疼。“那日我要是能够再快一些,就好了。无论如何,不让那歹人将你劫持了去。”他在床边坐下,折枝与回纹悄悄退下,还轻声掩上了房门。
“我回来了。”宋织云看着陈绍嘉,语带哽咽,眼含泪光。
“云儿,我仔细想过了。”陈绍嘉顿了一顿,道,“我对你的心意,许多年了。你被劫持走的时候,我觉得,这便是我的末日了。云儿,我父王十月进京述职,我会请求父王向你家提亲。”
宋织云想过许多次,陈绍嘉会如何反应。却从不敢想,他如此坚定而平静地说,他要来提亲。一股热气涌上来,红了眼眶。
“傻丫头,不要哭。我们说好在一起的。”陈绍嘉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一如许多年前总角初识的时候。
八岁那年,他远离父母故乡,来到金陵城。母亲故交、金陵府二太太伍氏邀请他做客。至今,他都记得绑着包包头的女孩,哒哒哒地跑到他身边,眨着大眼睛说“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哥哥呢”。
“绍嘉,你就不问,那天究竟发生了……”
“云儿,无论如何,我只会更心疼你。”陈绍嘉打断了她的话。
他当然介意,但是,这是因为他没能保护她。他需要变得更加强大,让她始终娇艳美丽,无人可以伤害。
看着她消瘦的脸,单薄的肩膀,陈绍嘉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将宋织云拥入怀中。
他二人虽相识相知多年,却始终守礼相待,尤其十岁以后,连牵手都不过寥寥几次,只今天却再也不愿忍耐。失而复得,只恨不得捧在手心呵护。
宋织云也是一愣,旋即俏脸飞起一抹红晕。年轻男子的气息充满了她的鼻间,清冽而让人安心。她就势靠在他的肩上,往他的怀里缩一缩。陈绍嘉习武已久,肩宽臂坚,竟似可以挡住这世间的风雨。宋织云觉得心满意足,无比心安。
陈绍嘉走后,宋织云一夜无梦,睡的十分香甜。又养了半个月,宋织云的脸上渐见丰润,脸色也红润起来,只是右手骨折仍在养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