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现在能听到耳机里的自己正在将房门当成床,一会向洛神要被子,一会向洛神要垫子,甚至还将时间与地点弄糊涂了,还以为两人在以前住的小区里,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准备向洛神要更多。
师清漪:“……”
她双手被束缚,又不能将耳机取下来,急得又浮了一层热汗出来,手心和腕子都变得滑腻了些。
风水这回真的转了好几回。
兜兜转转,又是她倒霉了。
洛神感觉到她手腕上的汗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她道:“怎地出汗了?千万莫怕,这是听你自个,有甚好怕的。”
师清漪:“……”
“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师清漪脸颊滚烫,身子几乎快要瘫在洛神腿上,支支吾吾地说。
洛神耳根也一直红着,听到她这句,眼中微怔,之后才端着神色道:“有你陪我一起丢人,不亏。”
耳机里的话变得越来越刺激,师清漪的脸色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她听到自己昨天晚上问洛神的声音:“我香不香?”
“甜不甜?”
“是我……不能吸引你吗?你都不想来吃,我……我应该比零食好吃啊。”
这一句一句,从师清漪耳边擦过去。
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手机里她的声音带着放了娇的软媚,好似能勾断人的魂。
现在被她听在耳中,却只剩下羞窘与手足无措。
疯了,她真的快疯了。
师清漪只感觉一盆热水从头上浇下,然后又接了一盆冰水,再是热水,冰水,往复循环,一遍一遍折磨着她。
她再也受不了了,挣开洛神的手,快速将被子掀起,哧溜一下缩进了被子,用被子蒙着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洛神看着她在被子里拱起来的起伏,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出来。”
师清漪想死的心都有了,憋着气说:“……不出来。”
洛神道:“莫要缩在被子里,闷坏了如何是好。”
“……闷就闷了,还能比你这个人更闷么?”师清漪的声音被被子挡住,有些瓮声瓮气的。
洛神看她一眼,也去掀被子,师清漪还以为她要将自己拎出来,宁死不屈,按着脑袋底下压着的被子边缘怎么都不松手,洛神只得从旁边掀开,也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昏暗,只漏了些许光进来。
师清漪勉强侧过脸,看见洛神和她一样跪趴着。
两人趴成一排,用被子蒙着头,在被子里相互看。
“你进来做什么?”师清漪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躲着。”洛神淡道。
这时候,师清漪听到耳机里的洛神在门边上,用一种略带哽咽的声音对当时醉醺醺的自己道:“我想你。”
师清漪听到这里,心跳骤然快了许多。
这一瞬,她突然并不后悔昨晚上自己的那些荒唐被录了下来,还好录了下来,否则她又怎么能听到洛神对她说的这三个字。
被子里的热度快将师清漪融化了,她将自己趴着的身子往洛神那边挪了挪,挨着洛神,低声说了句迟来的回应:“我也想你。”
洛神的手将被子边缘掀起了些许,渗进来的光越发多了,能看到洛神唇边隐约的笑。
“你在此等我,我去取一样东西。”洛神说着,掀开被子出去了。
师清漪缩在被子里乖觉等待,不一会就将洛神等回来了,洛神还是像之前那样趴在师清漪边上。
不过这次她将蒙着两人的被子往上掀了掀,师清漪这下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拿了契书回来。
两人像窝在干草搭着的袖珍小棚子底下的两只仓鼠,露出脑袋。
“现在就写么?”师清漪嘀咕一句:“你也太着急了点。”
洛神道:“我若急的话,应是先前起床时便要写了。”
“……行吧。”师清漪知道自己躲不过这茬,只好说。
耳机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现在她差不多将昨晚上的事情记起了个大概,包括她去一水房间里偷匣子,还有在浴室里非要洛神帮她洗澡的那些细节。
她现在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并没有真的按着洛神进行那种“折腾”,但洛神肩颈上那些痕迹的确是拜她所赐,尤其是她仗着酒醉对洛神胡来,洛神被她折磨了一夜,其实和那种“折腾”并没有什么区别。
师清漪心中有愧,洛神这下都要记在契书上,她完全能够接受。
但她却又从中看清了洛神诓她的另一个证据,说:“你也欠了我,我早上问你是不是昨晚上疼哭了,你还说你好疼,真的哭了,你……你这种事也好意思骗我,我得罚你。你说过如果骗了我,就任由我罚的,证据确凿,有几次,就得罚几次。”
洛神在契书上记下昨晚师清漪究竟欠了她多少契,道:“你要记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