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洪安的身体已可见的程度削弱了下去,但是他看着项禹舒的很少的笑容的时候,却是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安慰。
但是每当这种时候,腰侧的疼痛感都会再一次的将他从这种安慰中抽离出来,只留下了项禹舒愈发严重的咳嗽声提醒着当初他所作的一切。
“怎么了?”
脸上那双柔软的手有了细微的茧子,显示着这些天以来他收过的所有的苦,宋洪安没忍住将项禹舒的手从脸上拿到了手心里,一点点的摸过那些茧子。
“没什么,只是看你瘦了。”项禹舒笑了笑,却是笑的真实了些,他歪着脑袋,眼中带了点光亮。
那是他没有干过那些事情之前看到的目光,那里面炙热的爱意快能将他融化一样,宋洪安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已经快要跌出眼眶的泪水原憋了回去。
宋洪安扭过头去,努力压抑自己带了轻微鼻音的声音问项禹舒:“药快吃完了吧,我新给你准备的药放在床头上了。”
这话问完,得到了一片沉寂,宋洪安震楞了片刻,然后扭过了头。
他看到了项禹舒垂下的眸子,那里面带着点心虚,他的手指躁动不安的微弯着,这是项禹舒每次撒谎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宋洪安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闷闷作响,他用手捏住项禹舒的肩膀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但是看到那双低垂的眸子里浅浅的悲哀的时候,那些质问半句都吐不出来。
一声叹息之后,宋洪安将项禹舒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拥住那纤细的腰肢:“以后我监督你。”
项禹舒的眼眸暗了暗,他是存了死志的,但是他偏执的想让以前那个宋洪安陪着他一起,所以才坚持到了现在。
“你监督我擦药,我监督你吃药,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宋洪安的话让项禹舒那些原先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项禹舒看起来莫名的憋屈,宋洪安已经很久没在项禹舒的面容上看到这样鲜明的样子,轻声笑了笑,伸出手来将项禹舒揽在了怀里,一声安慰的叹息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放开。”
忽然的拥抱让项禹舒皱起眉来,几乎下意识的将命令说出口,说完又猛地想起他们已经不是上下级,甚至他的命还捏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项禹舒薄唇轻抿,那眉间皱的更狠了一点。
“好。”下意识的想要松手,但是怀里的柔软程度让宋洪安用将项禹舒往怀里按了按才松开那抹柔软。
大概是没想到宋洪安会这么听他的话,项禹舒愣了愣,即使被放开了也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眸子里有着项禹舒看不懂的痛苦,他歪了歪脑袋,伸出手来抚上了宋洪安的脸颊:“你为什么哭了呢?”明明是你害我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是你哭了呢?
宋洪安瞳孔缩了缩,顺着项禹舒的手摸到了一抹湿润的泪水,他苦笑了一声便是也没说原因,他说:“忏悔罢了,你不用在意,是时候该吃药了。”
项禹舒并不喜欢苦涩的味道,他手指轻微的动了动,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最后又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从宋洪安的手中拿过了那枚药片。
看到项禹舒的喉咙翻滚之后,宋洪安才安心的别过了自己通红的双眼。
等到项禹舒也帮他擦了药之后,他听到了项禹舒的话:“你没必要忏悔什么,因为我们之间本就谁也不欠谁了。”
谁也不欠谁,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宋洪安的手中,他没吭气,只是愣愣的看着项禹舒离开了他的房间。
现在的项禹舒已经开始跟他划开关了吗?
“有酒吗?”宋洪安一向是个矜持的人,除去在项家应酬之外,他还是第一次到这酒吧里买醉。
宋洪安甚至不敢在家里喝,他害怕一向不喜欢酒气的项禹舒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