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孙晏离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他肯定还是记得自己见到她的时候那段的。
落魄,不堪,一定是他不想回想的。
也许,在渔村里的生活,始终都只用她一个人是留恋的。
苏落想到这里,心中不知道怎的就生出了一种黯然。
那种安宁平静的生活,可能天生不适合位高权重的人生活。
虽然平静,却也很平凡。
有的人,一生之中什么都不能缺,平凡却可以。
他们本就不是平凡之人,长孙晏离也不是,他的一生不应该搭上平凡俩字。
若是日后,她报了仇,一定找一个地方隐居,自己一个人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自然是不必的,只是晟王却在我大夏永君王的葬礼之上说是永君王派人暗害你,才让你消失半年。受了重伤,九死一生。如果当时晟王说的是玩笑话也是算了,可是那么重要的场合,数位大臣见证,这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
“若是永君王真的做了这种事情,还希望晟王能够直接说出来,朕自会严查。可若是永君王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还希望晟王能够特意澄清一番,在永君王灵位前道歉,好保永君王一生的清誉。”
“晟王,你看如何?”
温子越一双漆黑的眼珠紧盯着长孙晏离,话说的十分温和,可是其中的含义,深思起来,倒真是满满的算计。
这确实是温子越在听到有人说长孙晏离出现在永君王府之后想的事情,一直想了许久,才觉得这么说很好。
就是要给长孙晏离挖坑,准备借长孙晏离的手助自己。
只要他跳下这个坑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长孙晏离眉眼微动,眸底如深渊,耀眼黑眸盯着地面,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原来,温子越打的是这个主意,他倒是有点小瞧温子越了。
这件事情,无论他回答是不是,答案都对温子越有好处。
若他回答是,那温无涯便又多了一条罪名。
借此机会,温子越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给死去的温无涯按上一条迫-害天阑晟王的罪名。
是啊,苏落再怎么算都是长孙晏离的人,根本没他什么事。
他在这正大光明当着长孙晏离的面说这种话,确实是不合适的。
温子越淡淡一笑,缓缓的摇摇头,嗓音略带了几分沙哑道:“晟王自然不会委屈身边的人,但是若是她自己委屈了自己,又算谁的责任?”
绕来绕去,这句话说的还是同样的事情。
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又算是什么男人。
不管是他让苏落受了委屈,还是苏落自己受了委屈,锅都是长孙晏离的。
这话听的,长孙晏离心中更加的不舒服了。
这个温子越当真是要跟他杠上了,这个人,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难道到现在他还没有看清楚,跟他作对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如果真的被他记上了,以后便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显然的,温子越根本就不知道,一点都没有想过这方面。
“自己委屈自己,当然是自己的责任。皇上不必多说了,苏落已经吃够太多的苦,断断不会委屈了自己,多谢皇上关心。”
苏落在看见长孙晏离那黑沉的脸色之后,便立刻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
她抢先回答,语气淡淡的,美眸潋滟,光芒流转。
苏落这句话,像冷水浇头一样凉透了温子越的心。
温子越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苏落,心中已经被失望占据。
她竟然就这么的偏向长孙晏离,实在是让他心中凉到发冷。
他这句话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恶意,就是想看看长孙晏离究竟有多在乎苏落而已。
没想到,他还没有帮她试探出来,便被泼了这么一盆冷水。
他甚至想挑明了问她,心里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喜欢长孙晏离。
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就偏向长孙晏离,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喜欢。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不管苏落喜欢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仅此而已。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离苏落究竟有多远,早已经超过了他心中计算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