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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温无涯如平常一样的进宫去上朝,天色刚刚蒙蒙亮,方郎中的院子便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方郎中在梦中惊醒,人已经被几个从西院来的侍卫拽了起来,来不急说话,就被捂上了嘴,强制的架着去了西院。
直到进了西院,方郎中人就被扔在地上,他浑身剧痛的缓缓跪起身来,看见竟是一夜未睡面色冰冷且憔悴的柳锦烟,当即像是吓破了胆一样连连点头行礼。
“柳娘娘……柳娘娘这是要干什么啊?老奴没有得罪娘娘啊……”
“方郎中,我最近这头疼的越来越严重,可是几次请你都不来,你这是仗着自己是王爷的人,连我的病都忙的没时间来看了是吧?”柳锦烟冷冷的说。
方郎中连忙磕头:“娘娘恕罪,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娘娘的头疼之病,这些日子老奴没听说过娘娘的西院这里有谁得了病,所以才……”
“我前几日没有派人去请过方郎中你?”柳锦烟面色阴凉的看着他:“可是你却以着各种理由拒绝了,害得我这头疼了这么多天,越来越严重,你现在是打算继续对本娘娘漠视下去了是吧?”
“不敢不敢,老奴这就给娘娘诊治……”
方郎中吓的连忙跪着上前一些:“还请娘娘将手给我,老奴给娘娘诊脉。”
柳锦烟冷哼一声,将手伸了过去,本来是想找他的毛病,但见方郎中就这样跪在她面前,又小心的从药箱里拿出纱巾来垫在她的手腕上,隔着纱巾来探脉,竟然无法挑剔得出他的毛病来。
她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探脉的时候冷声问:“方郎中,我问你件事情。”
“娘娘请说。”方郎中一脸战战兢兢的神情。
“听说你近日常在王爷的寝阁中走动,这王府中盛传王爷的阁中藏了一个狐狸精,这可是真的?”
方郎中的手一抖,慌忙放下了手说道:“娘娘,这都只是一些侍女之间的风言风语,当不得真的啊!”
听见她叫的一声子越哥哥,这让温无涯的眉头隐约不满的蹙了蹙。
不过眼下也无法纠正她的这一叫法,毕竟还只是八岁孩子的智商,尽管她在努力接受一个十六岁姑娘的身份与记忆,但恐怕,让她改口,还是需要时间。
温无涯没去计较她对温子越的称呼,只站在梨花林里与她娓娓道来那一切关于他和她之间的所有美好的回忆。
所谓的青梅竹马,那一切的美好,一切的相亲相爱,在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嘴里,听起来竟然像是在缅怀,像是在遗憾。
苏落的脸上带着笑意和憧憬,心里却是冷冰冰的始终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直到天色渐黑,温无涯的故事也差不多讲完了,他带着她回到了马车上,因为这八年的很多甜蜜的事情他都一样一样的记得,所以苏落的心里是更加的冷和五味杂尘。
曾经她以为温无涯不是真的爱她,只是出于利用所以才对她这么狠心。
现在她才知道。
他爱她,并且很爱。
可是爱着她,却竟然能伤她至深。
现在她就只感觉有更深的一层恨意遍布在自己的全身,让她恨不得出手掐上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心狠。
对待一个你深爱并且深爱着你的女人,为什么要这么狠!
可是没有答案,她也不会去问,只是一路上欢笑着与他谈天说地。
哪怕在回到王府的时候,进了寝阁的院子,下了马车的时候,温无涯不舍得放开她,将她圈抱在怀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她的发际轻轻吻了吻。
这是曾经苏落最喜欢的一种亲吻的方式,即不会太暧昧太过份,却偏偏表达着他对她的所有疼爱与眷恋。
然而现在,他温暖的吻落在她的发际上,她就感觉像是冰凉的毒蛇用蛇信子在舔她的头皮一样的打心里的发寒,并且恶心。
“无涯哥哥,那我先去睡了,已经这么晚了,我明天再给你做梨花膏。”她对他摆着手。
温无涯微笑:“不急,早些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多休息才有助于记忆的恢复。”